第十五章

几人飞到一处无名山中，一桩看上去颇有历史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都是浓茂的树林，巨大的别墅被掩藏起来。

“到了。”杰内西斯打开大门，带头进入。

别墅内，破旧的家具和地面布满灰尘，龟裂的墙面上霉记斑斑。

“你们就住这里？”克劳德捏着鼻子说到。

“怎么看怎么像危房，你们都不打扫一下吗？”克劳德抱怨道。“这地方怎么看也不是给人住的吧。”

“我们不住这里。”杰内西斯说着带着克劳德等人来道一面墙，手把住墙上的壁灯，一旋转。

“咔嚓”一声，墙上挂着的一副等人高的人像画缩进墙里，露出现代科技的升降梯。几人跟着杰内西斯坐着电梯来到地下。

“这个是当年神罗废弃的研究所。”霍兰德说道，“还留有以前的设备，虽然老化了一些，不过还能用。”

克劳德看着长又昏暗的走廊，安静的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几盏老旧的灯泡还在努力照亮着前方，时明时暗，感觉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出来一样。

克劳德打了寒战，不自觉的抓住扎克斯的手，问道，“我能申请住楼上吗？”

“楼上？”杰内西斯转头看向克劳德，发现对方畏畏缩缩的躲在扎克斯身后，小心张望周围，像极了一只警惕的陆行鸟。突然起了想捉摸一番的冲动，幽幽说道，“听说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

“嘶！！”克劳德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抱住扎克斯的手臂，身子紧紧贴在他身后。

“噗！”杰内西斯看到更加胆小的克劳德噗嗤一笑。克劳德才发现对方再逗自己，生气道，“你这家伙真恶略。”

“没想到你还怕鬼。”

“怎么了，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还怕死吗。”克劳德反击道。

“喔~你不怕死？”

“死的话我到无所谓，我怕疼，所以我会选择安详的死。”克劳德理直气壮的说道。

杰内西斯眉眼上挑，有趣的看着身后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走廊最深处是个大厅，里面摆放着十几个培养罐，有的是空的，有的里面有不明液体，还有一些碎裂开来，霍兰德吩咐手下道，“把安吉尔放进培养罐中。”然后转头对克劳德说，“现在我给你抽血。”

霍兰德从桌子上直接拿起一个针管，克劳德配合的任由霍兰德取了一管血。

“啊~总算是拿到了，“霍兰德看着手中的血，像是看自己的宝贝一样热切。”我要开始试验了，你们随意。”

“晚上我们住哪里？”克劳德问杰内西斯。

“随意。这里有很多房间。不过都没有打扫过。”

“那你们平常住哪里？”

“培养罐。”

“？？？”克劳德睁大双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随后笑呵呵的说道，“你在开玩笑。”

“我可没时间开玩笑，魔晄可以减缓基因崩溃的速度。”杰内西斯严肃的说道。“如今的我们已经不算人了，人要睡眠，我们不需要，人要吃饭，我们不需求。多么可悲的存在啊。”

“连饭都不用吃啦！厉害了，兄弟。”克劳德低头计算着，“一天三顿饭·····一个月·····可以节省一半的生活费呢。”

“呃·····”杰内西斯摸不清眼前的少年整天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个人听到这种事情，不都是应该害怕，然后咒骂的退避三舍吗。就如同当年有多少人推崇自己，现在就有多少人落井下石，所以杰内西斯才下定决心，重回巅峰，再次将那群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待杰内西斯离开后，克劳德和扎克斯回到地面的别墅中。

“克劳德，你不介意吗？”扎克斯一路上一直在沉默，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扎克斯问克劳德。

“介意什么？”克劳德在一间一间找能睡觉的屋子。

扎克斯也不清楚自己在介意什么，不知不觉的就开始讲起自己的经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安吉尔一样的英雄。然后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神罗的一名特种士兵。虽然没能参加上五台那种战争，不过我靠着一些困难的任务也成为了一级士兵。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像预计的那般。直到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相继失踪，基因崩溃，萨菲罗斯也变的不在是我心中的那名英雄，神罗也变的那么的陌生·····而如今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人还是怪物···”

再一次打开一间屋子进入里面的克劳德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瞬间照射进来，“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坚信自己是什么。”克劳德扫了眼屋子，采光还不错，“你认为自己是人，那就是人；你认为自己是怪物，那就是怪物。外貌也好，身体也罢，这些都是不重点，最重要的是你的心。”

“心？”

克劳德环顾一圈后，决定以后暂住这间屋子了。接下来就是打扫卫生。“呐，扎克斯，咱俩分头找找有没有打扫工具，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就住这里吧。”克劳德下楼找工具，扎克斯原地思考着克劳德刚才说的话。

等克劳德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从其他窗户上撕下来绑在一根木棍上当拖布的 时候，扎克斯还在原地站着。

“给。”克劳德把抹布递给扎克斯，“待会水脏了你就去换水。”

扎克斯呆愣的看着递过来的抹布，却无动于衷，克劳德叹气的将水桶放在地上，开始打扫卫生。

“安吉尔是你什么人？”克劳德边打扫边问道。

“他····他算是我亦师亦友的同伴，可以托付身后的战友，更是我喜欢的英雄。”

“扎克斯，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自己的偶像变的不再是心目中的样子，那就脱粉再找一个。公司不理想，可以再换工作。依照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干什么不可以。”

“怎么可能再找，这是我一生的追求，如今荡然无存。”扎克斯苦笑道。

克劳德停下手，转头问道，”扎克斯，你从小到大没有在经济上烦恼过吧？“

“啊？”扎克斯不知道克劳德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没有，印象中家里没缺过钱，后来我进了神罗，福利也很好。”

“我家是个单亲家庭，母亲又是尼布尔海姆的外来者，受人排挤，9岁之前我们一直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若不是蒂法的爸爸从中帮忙，我可能会选择带着母亲离开那里。所以从我懂事起就在为家庭奔波。”克劳德看着窗外回忆着，“有时候我一天接好几份兼职，有时候我却一分钱也拿不到。母亲心中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可我不在意这些，我认为生死之间无大事，大家只要平平安安，日子总会过起来的。”

“呃····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只是想对你说，这个世界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家庭，也有许多比我还活不下去的。他们每天为了一个面包为了一分钱都会打的头破血流。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你们，从来看不到这些东西。只为了自己的名声荣誉金钱·····”

“不，我是为了能保护人民而努力着。”扎克斯反驳道。

“扎克斯，在我眼里，神罗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称之为英雄的。不管是你崇拜的萨菲罗斯还是你喜欢的安吉尔，或者是那个杰内西斯，你们都只是神罗手上的一把杀人工具。”克劳德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扎克斯。“所以你的那些困扰在我眼里是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扎克斯一时哑然。

”这世界不管怎么变，我们都要生活，难道你没了目标就不吃不喝不睡觉了？。“克劳德耸了一下肩膀，继续打扫，”而且我不认为他们变了，他们只是认清了神罗的真面目，幡然醒悟罢了。只不过手段有些偏激而已。就好比你以为是花钱嫖了别人，其实是花钱让别人嫖了一样，结果一样，只是站着的角度不同罢了。谁事后发现自己被骗了都会生气想报复回去，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

“喂，别想了，你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想明白之后你就能救的了他们吗？“克劳德有些不耐烦道。

“我·····”扎克斯心中一痛，“我谁也救不了····”

”既然谁也救不了，就把自己管好了，你的一生还那么长，总能边走边找到你的新理想，新公司，然后从新新的人生。未来由你创造。“克劳德拍了拍扎克斯的肩膀。

“未来····爱丽丝···”扎克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那个笑的甜美的少女，眼中慢慢充满了坚定。

”好了，快来帮我打扫卫生，不然咱俩今天晚上都没地方睡觉了。”克劳德将手中的抹布交给扎克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