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结束后,云云口中的阿芜哥哥,也就是帝芜微微一叹,目光幽幽离开,看向了远处的虚空,思绪万千。
“阿芜,世间大道何止三千,你的道是什么?又有何想守护的事物呢?”
“尘归尘,土归土,到头来终归黄土。世人或求富贵荣华,或慕世间情爱,或恋高位华台受众生敬仰,或望仙京风光,悠久寿命及不俗修为,做出一番大事,实现自身理想……”
“这些都很好,可惜……我都没有呢。”
阿芜每次想到这些话,心底深处便仿若被利刃出鞘狠狠刺入,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这空荡寂静的九重云巅回响。
“你不是无所求,只不过是你所求皆为浮华梦一场罢了。”
“你本就风姿天成,才华出众,也曾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只不过是活在了一个人心不古,尘世污浊的世道罢了。比起当初……的纪元,现在的三界相较来说,堪称太平盛世。”
“你向来要强,自出世之时便不愿沦为他人手中的利刃傀儡,纵然人神围剿,舆论中伤,贪婪利用也未使你屈服。”
然而啊,你看似无心无情,却终究在情之一字上一败涂地。
那一世,仅此一次便彻底让他的心底生了情,不管不顾,以身犯险,只为让那人得以安然轮回。
幻境中的一幕幕场景在阿芜眼前变换着,他曾与那人言星光迢迢,你是冽寒清晨的一抹初阳,是酷暑难耐时的一缕和风。
免除宵禁,华灯初上,火树银花不夜天,他们也曾欢欣的相对而笑,许下祈愿。
那人也曾嬉笑声声,于他眼前晃来晃去,那欢心笑语终究是融化了那一心追寻大道,修无情道的黑衣青年冷硬的心。
那一世的最开始,是被世人认为生而有罪的黑衣少年遇到了那个死皮赖脸的小乞丐。
初见时的黑衣少年纵使周身散发着与世隔绝的孤傲气息,但小乞丐在看到那冰冷外表掩饰下的眸子时,难得怔了怔。
这是为何呢?无他,自己于这熙熙攘攘的俗世中备受倾轧,身为一介弃儿,又怎会如外表那般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这样的世道里,太过单纯的人,又怎会活下来呢。
看到黑衣少年的第一眼,小乞丐嗤笑一声,但不知为何,看到那双如溪涧般澄澈的眸子,他身体快于思想一步,猛的死死抱住了黑衣少年的腿。
黑衣少年带着小乞丐一起生活,他学着照顾小乞丐,为他取名,教他习字,为他洗手作羹汤……
黑衣少年言,吾名辰予。
辰曜,也就是小乞丐,他灿若繁星点点的眸子及其认真的告诉辰予,辰予,有星辰予你之意,很好听。
辰予眉眼间划过丝丝欣喜和疑惑,星辰予你?一旁的辰曜唇角微微勾起,唇齿微启,对,星辰予……我,声音几不可闻,终湮没无声。
辰曜很是聪慧,辰予的特殊他早已察觉,无心无情又如何!
他以渐渐长成少年模样,却并无法在修行之途得以长足发展。他看着辰予,日日沉默了下去,不复往日的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