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长相思】52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也挺风流不羁的，他有做帝王的狠辣也有江湖之人的意气，玱玹望着底下被训斥得垂头丧气的一干人微微而笑，一切都是谋略，他不过是借这个姓王的给他背后之人敲一个警钟，不要以为他还是以前的玱玹，同样也给他国潜伏在京都的人一个错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他的挥手之间。

玱玹“戴上这个”。

七七“嗯？”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里面藏着檀香气，连头连脑地罩住了我们。

玱玹“一起藏起来好让他们更急”。

小小一方暗下来的空间里，玱玹的脸俯在我的上方，两弯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睛。这么漆黑的夜里，会发出光来般地看着我。

我突然回想起他刚才的疑问。

玱玹“哥哥好看吗？”

七七“自然是，好看的”。

想着竟然说了出来，惹得玱玹更加靠近我，揽住我的胳膊。

屋瓦上传来家丁清晰的脚步声，似乎下一刻就会转到我们这边来。有好几次我都按捺不住，袖里的小刀是方小宝特意给我做的被捏得死紧。

玱玹一手仍握着我的手，一手却翻上来，捂在我的唇上。我转了眼睛看他，他眼里有调皮的神色，似乎是胸有成竹。

玱玹“莫急”。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远去，火把和人影也散去。

七七“人走了”。

玱玹“嗯”。

七七“可是东西还没有找到”。

玱玹“不重要了”。

七七“什么”。

玱玹“我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那些都不重要了”。

被派去监察司的其他人重新归到暗卫，之前有人意图想要把康城的锅甩到他身上，他偏偏要将计就计把那口黑锅掀翻，不止要断了那群反派谋逆之人的念头，还要杀鸡儆猴。玱玹意会到点点头目光聚集在七七身上。

玱玹“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七七“康城”。

玱玹“不，这里是人间炼狱”。

饶是我在江湖之上看见过沿途千里流徙离家逃难的灾民，但从不曾见过这般人间地狱的景象。康城在又一天的朝阳里醒来，醒来的却是饥荒，瘟疫。一个月以来仅以野菜和树皮草根果腹的灾民围着施粥施粮的官人家叫着活菩萨。

他们埋怨的是那个最高上位者，而导致这里恶化的群派拿着百姓性命逼迫的人，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我不敢想。

州官勉为其难地打开了粮仓，但粮仓存粮也所剩无几，我望着绵延不尽的褴褛民众愁思百结。

走在路上，原来这座城有一个极乐之地，其他真的大部分是地狱。

玱玹“要送你回去吗？”

玱玹见我一直看着那边的灾民，问我。他指的是李莲花和方多病在的客栈，那里暂时是安全的，那边达官贵人住的多有很多衙役每天巡逻隔离开来。

七七“哥哥”。

七七“哥哥会救他们吗？”

我抓住他的手问。

玱玹“我不会”。

七七“……”

玱玹“我会杀了他们，然后救剩下还可以活着的人”。

玱玹的话让我心脏一击。很真实很清醒的言语……却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