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篇 叁

莎丽瞄了眼一直盯着女子牵着小家伙儿走的青衣男子，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站于她身边的男子道：“大奔，你看看你，除了会耍棍子什么都不会，还特别一根筋。我呢就想着提升一下你这笨脑子。我看这下棋就不错，不如趁着达达还未走远，你上去讨教一二吧？”

“欸？”大奔一愣，这莎丽怎么突然开始嫌弃起自己了？

莎丽见他傻傻的样子，就忍不住逗逗他，便叉腰挑眉道：“怎么，你有意见？”

大奔见莎丽这般模样，顾不得许多微缩脖子连连摆手：“没，没有，我这就去。”言罢便几步上前凑到达达身边。

看着和大奔分开的莎丽走到自己身边，跳跳回神挑眉笑道：“怎么，我们的老板娘是要弃那个笨小子不顾改为投入我的怀抱了吗？”

“去你的！”莎丽重重锤了他一拳，骂道，“想的倒是很美啊你！”

挨她一拳的跳跳夸张地捂住被她锤的地方，眨眼掩住眼底的神色，爽朗笑道：“这可不是，我向来把事往好处想，岂有不美之理？”

似是和平常无二。

莎丽定定看着他的神情，蓦地面上一肃：“跳跳，你喜欢她是吗？”

刚刚还淡定自若的表情立马变色，他惊讶得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呢……”

“呼——”莎丽轻呼口气，叹道，“其实，你表现的还是很明显的……”

“那又如何……”见她确认了，他也不再否定，只是苦笑道，“她不喜欢我。”

长长的沉默。

“她，可知道？”良久，莎丽才又听到他的声音，一向清朗的嗓音竟透着微微沙哑。

“放心吧，她暂时还不知道。”莎丽说完这句便听到他明显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旋即再次叹气道：“跳跳，放弃吧。你也看出来了，在她心里他从未离开。”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呢。”他虽不在，但他已驻她心。我又如何能与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相比？跳跳自嘲一笑，满园的桃花落在他有些单薄的身上，不添暖意反增凄凉。

“那你还……”莎丽气极。这人看着挺聪明，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但我不甘心啊。”莎丽的话被他轻轻打断，“莎丽，你知道吗？若他还在，我定是早就放弃，祝福他俩，然后继续一人的潇洒江湖，也许还能再觅一段良缘。将这秘密永远烂在心里……”他语气淡淡，似是在说一段再平常不过的话，但七侠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与共，莎丽又怎会听不出他那不易察觉的痛苦呢？

“但他不在，她又活得如此不快乐，我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我想去呵护她，想着有一天她能在回头时看到在她身后默默等待的我。”

莎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拍了拍他有些消瘦的肩膀：“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远处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在正在探讨棋艺的大奔和达达身上，使他们的对话蓦然清晰起来。

“大奔，你怎的突然对下棋这等事感兴趣了？”被大奔莫名其妙搭肩问棋艺好半天的达达很是奇怪，在讲解完看大奔仍是一脸莫名的样子达达不禁扶额问道。

“嗨！这还不是我老婆……”似是感受到背后的杀意，大奔立马改口，“啊不是，是莎丽她突然觉得我，呃就是不太灵光，所以就来学习学习。”言罢，大奔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逗逗在前方走了许久都不见其余人赶上来，不由又调转朝回走，刚巧瞧见大奔那眉头皱成一团的神色转瞬变得明朗，嘿嘿一笑冲上去敲了大奔的头一把，气得大奔直起身子就追着他满院子跑。

跳跳看着此刻的静好，想起大家共同愿望的实现，不禁微笑起来：“什么苦不苦的，莎丽你就别操心了，你怎知这不是苦中作乐呢？”

“最起码，就算是苦中作乐也算是一乐啊……”

这般神态，确是与平常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