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尧前夜没睡好,听音乐会时昏昏欲睡。
一千两百八的久石让音乐会,彻底沦为催眠曲,他在音乐中睡得香甜。
他又梦见慕飞。
或许是对当初的分手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来向尧总是梦到他,每次场景都一样。
在大学宿舍楼底下大概是5月初,花坛里的栀子花盛放的香味馥郁。
慕飞穿着他给她买的那件格子衬衣,长身玉立,他的微笑比春风还温暖,说出来的话却比冰雪还寒冷:“我们不是分手,我先跟她结婚,几年之后我有钱再离婚娶你,你等我。”
那个她,是某银行副行长,长着满脸青春痘的女儿。
三年感情,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到底是敌不过他的似景前程。
梦开始的场景都一样,可结局总是各异。
有时候,是向尧抽了慕飞一巴掌,有时候,是向尧哭着恳求他不要离开。
时间久了,连向尧也记不清,这一幕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时候,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在失恋的那段时间里,他暴饮暴食,从132斤一路飙到280斤。整个人似吹起来的气球。
无所谓,他一点儿都不在意,瘦又怎样?反正也比不过以后车陪嫁的丑女。
然而这一次梦里出现了第三种结局,他既没打他也没留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的转角。
大概是哭了吧,向尧觉得脸颊冰凉。
醒来,却发现自己偏着头,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
陆津手里拿着纸巾,正小心地为他擦拭。
向尧脸比炭火还红,尴尬的忘记阻止他正在擦拭的手,任由他凑进来帮自己清理。
凑的那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
这一定是太尴尬的缘故,向尧想。
天哪,听音乐会睡着,睡觉还流口水,这也太丢人了。
他四处张望,也是尴尬,见众人纷纷离座,便灿灿的笑道:“这么快就完了?”
陆津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仍旧不停。
向尧这才发现口水有不少都流到了他的西装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声道歉,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帮着清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真要他赔可怎么办?
一想起自己那点可怜的薪水,连买个西装袖子都不够,向尧越发手忙脚乱,一慌神,与恰巧低头的陆津撞了个正着。
向尧揉揉撞得生疼的额头,又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
向尧平时并不是毛手毛脚的人,真不知今晚他是怎么了?竟然状况百出。
陆津却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笨成这样。哈哈。”
一面笑,一面凑过来看向尧被撞得有些发红的额头。
他眉眼弯弯,眸子如闪亮的星辰,眼角眉梢全是关切。
陆津稍微凑近一点。向尧便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莫名的慌乱起来。
他正懊恼不知如何驱走心中的骚动不安,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向尧,你怎么在这?”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是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