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这是格瑞最不想面对的遭遇。他宁愿看到对面的人是更加可怕的存在也不愿意看见他——雷德。

        此时的雷德和以前有些不同，嘉德罗斯曾经的傻跟班爆发出强烈的杀意，蓝色的电子眼也变得通红。他站在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嘉德罗斯和格瑞，手里紧紧握着光鞭：“上次是你运气好，也怪老大心慈手软，让你躲过一劫，这次——你可没有这种机会了，格瑞。”

        格瑞没说话，嘉德罗斯倒是先走上前：“叫我老大，说明你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即使这样，你还要和我作对吗？”

        “老大，如果您和格瑞那家伙是一起的，只能恕我不念旧情了。”

        “呵，果然还是个渣渣。”嘉德罗斯轻蔑地看他一眼，正要持棍冲上去，却被格瑞一把烈斩挡在身前：“你留下，我去。”说罢挥刀直接砍向雷德。

        这倒是正中雷德下怀，他挥鞭利落地挡下一刀，紧接着另一条鞭对着格瑞持刀的手就迅速袭去，以防刀被缠住，格瑞往后一撤步躲开一击，随后又是一个顺劈，动作连贯利落，逼得雷德一时间连连后退。

        “杀了祖玛伤了老大，现在又想杀了我吗？不愧是薄情冷刀的格瑞！”雷德一面招架一面嘲讽，又是一副不敌格瑞的样子。

        格瑞被对方这么一说居然分心了一瞬，就这半秒钟的时间，局势突然开始逆转。

        雷德掐好时机一个迅捷的转身，脱离烈斩挥舞的范围后朝着格瑞的后背就是一记狠鞭，格瑞站立不稳险些摔倒，黑色的衣服被抽出一道口子，从里面渗出殷红的血迹，很是扎眼。不过格瑞连气都没有粗喘一声，只是马上调整好姿势挡下袭来的另一鞭。

        可战局瞬息万变，仅一个微小的失误就可能带来毁灭。格瑞一个招架不及又被击中肩头，刚要抬刀格挡，却见身后一道金色的光影极快地射向雷德——

        “……！”几乎毫无声息，嘉德罗斯轻轻落地，手里拿的正是雷德的左臂。

        “你在等什么，格瑞？”明明是副孩子一样的身体，爆发的能量却如此巨大，令格瑞一时也是叹为观止。

        “我……”

        “格瑞，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不会成为最强。”语罢嘉德罗斯又转向一边愣住的雷德，此时他的断臂处正滋滋啦啦地闪着电流，内部的机械结构都看得一清二楚。

        雷德失神地看着地面，没有再发动攻击：“老大……为什么又是这样……你又没有杀了我。”

        “刚刚，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与嘉德罗斯的初次见面就是这个场景，当时看着也还稚嫩的王也是这样斩断了他的手臂，只是这次，王没有把断臂还给他。

        “知道该怎么做了么？”嘉德罗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一旁的格瑞能感觉到他透露出的微妙的情绪，王的心也是会痛的。

        “老大……我知道了。”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毫无意义的谎言也会相信，枉你在我身边这么久。”

        格瑞看着雷德失魂落魄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突然涌出一阵惭愧。嘉德罗斯……这个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懂的疯狂无理的人，从不做一件多余的事，从不杀一个不该杀的人，也从不因为任何事情犹豫。

        他是一位真正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