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今生】相杀策（6）

我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抬眼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锦觅如今的样子。身着红色的落霞锦，簪着旭凤的寰谛凤翎、腰间的禁步也是润玉的逆鳞所化，面上一派柔弱善良楚楚无辜的可怜模样。

我当真恨极了她这一副样子。她的柔弱善良是拿着六界的命脉做的陪衬，她的楚楚可怜更是让真正的无辜者生不如死。她越是活的滋润，我就越是记恨。她当年将我生母逼下诛仙台，后来转身又在婆娑炼狱里捅了我一刀。

我至今都记得她当日冲着我歇斯底里无理取闹的模样。锦觅冲着被困在婆娑炼狱里的我不断的吼叫，说什么是我和我的母亲荼姚害死了洛霖和临秀，拆散了她和旭凤。等她吼叫完，那把柳叶刀就捅进了我的腰腹里，血流不止。

什么都是我们害的？不过是锦觅她自己恬不知耻地为自己和旭凤那段枉为人伦的感情的开脱罢了。

如今，我重新将锦觅当年捅我的那把柳叶刀递到了她的眼前。

“眼熟吗？”

锦觅看着递到眼前的刀也不答话，只是恨恨地看着我，眼睛通红。就，活像我十恶不赦，一如当年。

“不眼熟也不要紧，我们只是一个仪式。毕竟正式的还在后面。”我对着她好心情的笑了笑。

“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锦觅朝着我嘶吼。

我反笑，问她：“你知道什么是天谴吗？六界第一美人。呵！花瓶。”

锦觅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我的笑容越来越大。我从炼狱里重新爬回人间，又从人间从新站上神坛，什么难过的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的没有感受过。天谴？不过如此。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么些年，这两个人，你到底爱谁？”

“你什么意思！”锦觅猛地抬头。

“没什么意思。规则很简单，二选一。我可以放人。但是必须二选一。旭凤和润玉你只能挑一个！”我戏谑地看着她，沉浸在这一场游戏里。

“我不选！我和你拼了！”暴怒的锦觅冲了过来。

而我只是反手将那一把柳叶刀送进了她的腰腹，还特意避开了要害，会疼会流血，但绝对死不了。

我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了，二选一。”顺手抽出了柳叶刀，“润玉和旭凤，你到底选哪一个？”

锦觅面色惨白的捂着伤口，视线也转移到了润玉和旭凤那两个人的身上，长时间地注视着他们若有所思。

而旭凤看到锦觅受伤，动作剧烈的企图挣脱束缚，同时也在大喊着：“不许动锦觅！有本事冲我来！”

“好啊！”我笑笑又顺手用同一把柳叶刀捅了旭凤一遍，并且告诉他，“现在的我真的很有本事。如果你嫌不痛快，我还可以再来一刀。怎么样啊？哥——哥。”

旭凤当场吐了血，并且咳嗽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伤的还是气的。

等了一会儿，我转身看向锦觅，皱了皱眉，语气不耐烦：“怎么样，选好了吗？还是说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喜欢哪个。如果真是如此，我不介意帮帮你。”

命人扯下了锦觅身上的寰谛凤翎和逆鳞，又让人拿上了一条青神鞭以及一把弓弩。

之后又让邝露和打坐完的苍寒，各自与润玉旭凤面对面站着。锦觅一刻不选，鞭子与弓弩便一刻不停。不时，场上就想起了旭凤和润玉的闷哼声。

锦觅的脸色越发苍白，焦灼不堪。

“选好了吗？你到底要选谁！”

锦觅开始焦虑了，甚至可以说是焦躁。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快住手啊！”

我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你选一个，我就住手。这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嘛？”

“锦觅，快选呐！只要选一个，我就让他们停手。”

锦觅放下手，大口喘着气，然后又左看看旭凤，接着又右看看润玉，最后哆哆嗦嗦地地举起手指向了润玉：“我选......”

我在润玉的眼睛里看到里希望和难以置信的欢喜，又在旭凤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失望。

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可紧接着锦觅的手转移了，直接指向了旭凤，她犹豫了几秒，最后下定决心似的闭上了眼睛：“我选......我选旭凤！”

“你喜欢旭凤啊？”我瞧着锦觅的模样，故意大声问了一句。

锦觅的回答也几乎是喊出来的：“我爱凤凰！”

“哦——可是——你刚刚犹豫什么呀？不是说好了，喜欢谁就选谁的吗？”我带着满满的恶意调笑着。

“我没有！”锦觅瞪向我，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