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谣被忘川河水浸没,禹司凤的脸上露出了疯魔似的诡异微笑,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他就那样喃喃自语着:“忘了吧,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忘了吧......”
禹司凤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南谣离开的那天。
南谣离开的那天,禹司凤身上的离泽宫的记忆封印失效,他记起了一切。他和南谣分道扬镳,而她的身边出现了那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他的魔化趋势也逐渐加速了,直到后来,他无意间触发了关于羲玄太子的记忆。
那时候,禹司凤才真正明白他和林惊羽的关系。
还要谢谢禹司凤这一世的好父亲,为了抑制住禹司凤的魔化趋势,大宫主耗尽了半生修为,后来还拉下脸向有抑制魔化经验的青云门求助。好巧不巧,来的便是那林惊羽。但即使这样,都没能阻止禹司凤的魔化速度。
具体是怎样骗的林惊羽,还有怎么将林惊羽锁起来的,禹司凤忘记了。禹司凤只记得那时候妒忌、憎恨、怨毒填满了他的心,他一心认为林惊羽是他和南谣之间的拦路石,是他让他没了和南谣之间的情谊。
魔化的禹司凤将林惊羽关在了地牢里,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林惊羽也是条硬汉子,始终不肯退让低头。后来,禹司凤将林惊羽身上的羲玄太子的元神和情魂都抽了出来,放干了林惊羽的修为。最后此间再无青云门的林惊羽,有的只是那段梧桐枯木。
禹司凤从袖口掏出了一支梧桐木簪,那是林惊羽的东西,是林惊羽原本打算处理完离泽宫的事情,满心欢喜去酆都城见心上人准备的礼物。
只是现在,一切都是虚无了。发簪也到了禹司凤的手里。
禹司凤看着手里的发簪,冷笑了一声,嘲弄似的不屑:“我不会让她记得你的,永远都不会!”顷刻间,梧桐木簪在凌风中也化为了尘埃,就如同它原来的主人一样。
我浸在这冰凉的忘川河中,意识渐渐开始迷茫了。透过河水,我好像看到了好多人,若玉、林惊羽,还有沧容。胸腔里传来一阵剧痛,锥心刺骨,痛苦、悲伤以及无尽的黑暗。
我左手腕上的魔神道印记开始发光,一点比一点光亮,最后光芒大盛,映亮了整个焚如城。
忘了吧,小殿下。
忘了吧,阿谣。
忘了吧,谣儿。
既然让你痛苦了,就都忘了吧。
不,别走。我不忘,不能忘的。你们,回来呀......
眼角滴落的眼泪和忘川河水混杂在一起。南谣的白发如绸缎在忘川河中晕染开,最后的一点点情根也终于消散于忘川水。她紧握的手掌逐渐松开,紧皱的眉也渐渐松开。
忘吧,都忘了吧。情爱与我而言,现在只是枷锁,既然要忘,从前的所有情爱纠缠,小殿下就统统忘个干净。从今往后,我谁都不爱!
戾气、怨气、灵气在忘川河中翻涌出巨浪,整个焚如城都在震动。
岸上的禹司凤瞳孔微微一缩,之后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忘川河,向着闭着眼睛的南谣而去。
忘川的河水就像突然有了灵,将他们死死地隔绝开,无论禹司凤怎样努力,就是到达不了南谣的身边。
南谣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南谣吸了进去,然后快速消失。忘川河也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禹司凤回到了岸上,眉间的印记也浅了一些,神志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他失魂落魄地低垂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南谣的名字。
忘川河的巨浪和漩涡都不是偶然,而是南谣的机缘也是劫数。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忘川河内了,却也还是在水里。我从水中探出头来,抹去脸上的水珠,入目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肉体。
待我定睛一看,歪着头有些不确定道:“昊辰?”
只见对面那人面色一凛,欺身而上,胳膊压着我的咽喉,目光里满是陌生的打量,言语里面满是不信任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混入少阳的男澡堂的!”
我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男,男澡堂?!靠,小殿下的一世英名。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另一名男弟子的:“昊辰师兄,你洗好了吗?我进来了!”
伴随着男弟子推门进来的声音,我连忙用力挣脱开这个昊辰的牵制,压低了身子潜进水中,奈何昊辰还是不肯彻底放手,我只能抱着他的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你,胡闹!”他看起来有些羞恼。
我也毫不示弱地瞪向他:“还不解决马上进来的那个,不然我就让整个少阳的看到他们旭阳峰的大师兄大晚上的在外裸奔!”
“你!”昊辰显然被气着了,喘着大气。
我平时惯用的套路一般都是一棒子一个枣,更何况现在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依靠面前的这个人。
我的语气柔下三分,带着几分娇气撒娇:“昊辰师兄最好了!昊辰师兄也不想让人发现的是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面前这人的脸色竟然缓和了许多。
昊辰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名男弟子,我也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算了一卦。好吧,又是一个不同的六界,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