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愿做一株莲

熙宁三年春（番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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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我最大的心愿，是做个正常的男人……但此生注定是无法实现了。我们这样的宦者，所能拥有的理想和身体一样，是残缺的。”

他平静地说，徐徐侧首顾室内——案上花瓶中仍供着那枝现已枯萎的素心腊梅。

怀吉“不过，我找到了一个值得的人，她近乎完美无缺，应该拥有圆满的人生。我希望助她实现她所有的心愿，乃至为她死，为她生……如果说我的生涯尚有乐趣的话，那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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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儿时戏言，一语成谶。

她做了个梦，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还在公主宅。

她正在和李玮一起用晚膳，看着蠢笨的李玮坐在自己对面，徽柔简直味同嚼蜡，连看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甚至连碗筷也不曾动过一下。

怀吉远发配至京郊洒扫班，不许进宫。

她本于驸马和离，却又被送了回来，简直都要沦为笑柄了。

今非昔比。

官家要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天下之典范，娘娘也要她与驸马安心过日子。

这世上唯一真心念着她的，应该就是她的姐姐了吧。

驸马自顾自的用饭，也没有抬头看她。

他也觉得厌烦了。

自小就把徽柔当作仙女一般高高在上的供着，竟然供得她不知天高之后，对自己的阿娘动了手，还与一内侍有着分不清的情谊。

驸马走后，碗筷就那样摆放在了那里。

嘉庆子想要进来收拾，被徽柔请了出去。

徽柔你去陪他。

公主宅的支出向来都是由官家亲自拨来的，自那日徽柔夜闯禁门之后，已经全都面目全非了。

……

噩梦醒来，徽柔猛的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徽柔怀吉。

她不知为何，自己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

她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的宫殿里，愈发显得孤独。

徽柔怀吉……

她再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终于是连哭也哭不出了。

分别八年之久，他如今怎么样了呢？

徽柔怀吉…怀吉…

苗娘子徽柔，你怎么了？

苗娘子听见了动静，推门而入。

她也是个可怜人，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殚精竭虑，时刻惦记着。

就连夜里，心里也是她。

徽柔姐姐…我做噩梦了。

徽柔姐姐抱抱我好不好？

苗娘子温暖的怀抱才把她从那个噩梦之中彻底拉扯了出来。

苗娘子姐姐知道…姐姐什么都知道…你不必说什么，就让姐姐这么抱着你就好。

徽柔嗯。

苗娘子我的徽柔好好睡吧，春日到了，外面的花儿都开了，明日姐姐带你去攀折几支。

徽柔姐姐，你说，怀吉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呢？

苗娘子当然啦，我的徽柔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儿。

徽柔那我明天折上了花儿，就插入爹爹给我的那个瓶子里，好不好？

徽柔那是怀吉夸过好看的瓶子。

苗娘子好。

苗娘子睡吧。

苗娘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