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仙”这三个字已是许久没有听过,但却时刻铭记于心,日夜不敢忘。
金光瑶面露喜色,转身快步出去迎接,衣袖轻摆间那牡丹锦绣翩然起伏。
长阶前,江澄紧紧牵着金子纤的手,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眸里却是含化的温柔,让他极具侵略性的容颜柔和了许多,叫金子纤不由抚了抚心口,那里跳得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觉得那般安心。
江澄带她走上白玉堆砌的长阶,周围景象是金子纤熟悉的,但人却都是生面孔。
她沉睡了十六年,十六年啊,亲故家亡,身世颠覆,金子纤低头暗自抹去了眼角涌出的泪水:她终究不再是那个可以笑得灿烂的十三岁少女了。
江澄瞧见金子纤扬了手:“怎么了?”
“……无事。”金子纤依旧低着头,闷声回答。
江澄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开口问清楚。失而复得,他想对她千般万般好,却已不知从何开始。
此时前方匆匆下来四名金氏弟子,合力抬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怕冲撞了贵客但已不能后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江宗主……”
江澄本就心有不悦:“还不快滚!”
“等等。”
“阿纤,怎么了,有何不对?”金子纤忽然出声让江澄一改方才的不耐神情。
金子纤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却把目光放到了那几名弟子抬着的那具尸体上:“这是何人?”
为首的弟子哪敢隐瞒:“是地牢里的人,不知怎地突然就死了,宗主早些时候吩咐了弟子处理,只是弟子耽误了时间,这才急色匆匆,冒犯了二位,还请江宗主恕罪!”
那弟子神色惶恐,暗自懊恼,遇到自家宗主尚且好说,可偏偏碰上了云梦江氏的江宗主,要知道近些年来,江宗主可是越发的喜怒无常了,后辈子弟里怕是没有哪个敢触他霉头的,早知道就不贪快走这正路!
弟子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江宗主身边的雪衣女子倒是看起来温和,江宗主待她又是非常不同,这般想着便对金子纤愈加恭敬。
他们都是兰陵金氏后来招收的新弟子,自然就不认得金子纤。
金子纤抬眸望向江澄,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他的眼里似乎是一直这般深邃,几乎要将人的灵魂纳入,令人失魂。
她连忙收回目光以平复过快的心跳,却错失了江澄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
金子纤轻声道:“亡故之人不可怠慢,将其好生安置。江澄,走吧。”
“好。”
江澄冷冷瞥了一眼那四名弟子,不予言说,站在金子纤身边同她一起走。
那四名弟子如获大赦,忙不迭地抬着尸体离开,动作仓促间覆盖着尸体被风掀起一角,苍白却绝伦的容貌暴露在日光下,引得正要离开的金子纤望去一眼。
只是匆匆一眼,却说不出的古怪,金子纤细眉微蹙,未待她继续思寻,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