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珍瘫坐在地上,呆愣地盯着他们。
徐文祖眼底有晦暗不明的疯狂在涌动,他低头看了眼吴教授扭曲的脸,刀被他握在手里。
血滴答滴答往下落。
吴教授慌了,徐文祖脸上戏谑十足,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死物。
下一秒,又是枪声响起。
吴教授立马丢了手里的刀,抱着自己的左膝盖在地方疯狂打滚哀嚎。
罪犯几个人被吓蒙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带头人看着吴教授都要被折磨死了,冷汗涟涟,“放人!我们放人!”
徐文祖垂下手里的枪,也不管自己还在流血的左手,把吴教授从地上拽起来,往前推了一把。
李允珍和吴教授开始往前走,警局的同事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这全程看得他们汗津津的,徐文祖看着清瘦,带个眼镜斯斯文文的,可没想到这么狠。
他穿着一身黑,面上冰冷,眼睛里却有些惊涛骇浪的疯狂,仿佛在玩一场感兴趣的游戏,在场的都是他的猎物。
吴教授忍着剧痛一步步挪着走,几个人见了立马上前将人扶着回来。
他们当真不敢造次,带头人挡在吴教授面前往窗边靠,警察也相互搀扶着往楼梯处走。
李允珍走到徐文祖这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手,伤口很深,血不断地往外流,根本止不住。
窗户没了玻璃,只有框。罪犯一个个往下跳,带头人最后一个离开,他回头看了眼快要撤走的警察。
嘴角一勾,手里拿着个按钮按了下去。
“下地狱去吧!该死的!”
他们在手术室和楼梯处放了炸弹,威力足以摧毁所有的证据。
一切发生得太快,楼梯瞬间坍塌,有几个人掉了下去,炸弹的气流将他们所有人镇倒在地。
李允珍有些耳鸣,觉得天旋地转的,手术室里还在爆炸,整个二楼的结构都在坍塌。
她嘴里念着徐文祖的名字,想要把他扶着往窗边走。
两人离得近,徐文祖咳了几声,身上负了伤。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身旁的柱子倒了,落下许多石块。
李允珍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手上全是黏腻腻的,她知道这是徐文祖的血,他伤得不轻。
“......徐文祖你撑住......我带你走......”
李允珍拉着快要失去意识的人一步步的往窗边挪,灰尘和眼泪有些遮挡她的视线,刺耳的警笛声穿过炸弹声传到她耳朵里。
她刚刚还在心痛,徐文祖是个医生,伤了手以后怎么办。
可他现在浑身是血,随时都会停止呼吸。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见到他时的场景,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费尽心思想要他过完平凡的一生,可这次却是因为自己让他落入了险境。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李允珍拽着人爬上窗户,下面的警车灯有些刺眼,她回头看了眼快要倒塌的建筑。
双手环住他,往下倒去。
京畿道市立医院急诊科接到了好几个重伤病人,郊区废弃工厂发生重大爆炸,受害者是八名警察和一名普通人。
徐文祖伤势比想象中要严重,手术室的灯光一直亮到凌晨。
警队八个人,三个重症,李允珍都是些皮外伤。
她醒来后不顾阻拦,坚持守在手术室外面。
外面风很大,走廊上时常有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狼狈不堪。
到底没忍住眼泪,滴在她的手上,她靠着墙哽咽。那场爆炸仿佛还没有结束,她一闭眼都能感受到徐文祖浑身是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