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人一同上山，褚璇玑拜在恒阳座下，刚行完拜师礼，恒阳就闭关，把他们都丢给昊辰来教。

褚玲珑和钟敏言是有佩剑的，褚璇玑因一直未学会御剑，所以也没有件像样的兵器，昊辰送了她一把伞，作为她的法器，可攻可守，她用着也顺手。

刚开始几天，他们还能按时起来练习，到了第五天，也就钟敏言能够到场了。钟敏言揣着手，在昊辰师兄的冷气场……秋风瑟瑟中等了好一阵子，男弟子和女弟子的寝居不在一处，他也不便去催促她们。

昊辰闭眸打坐，风雨不动安如山。察觉到钟敏言浮躁的情绪，他终于睁开眼：“昨日教你的，再练一遍，巩固一下。”

“是。”钟敏言应道，观着他淡漠的面容，举起佩剑，将昨天的招式再练一遍，只是他心中有事，心绪不宁，频频出错。

“修炼主要看心境通达，强迫她们早起，心却还在犯困，反而适得其反，不如让她们多睡一会儿。”

见他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钟敏言这才专心修炼功法，他悟性不错，进步很快，昊辰颔首，又指点了几处。

钟敏言顺畅收剑，目光落在负手而立翩然若仙的白衣少侠身上，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感激道：“谢谢师兄。”

一个时辰过去了，姐妹俩这才匆匆赶来，相互揽下罪责，不停地认错。

“旭阳峰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把要学的记熟了，学会了，睡到几时起，都不打紧。好了，开始练习吧。”

无情决确实也是适合褚璇玑修炼的功法，两月有余，她便学会了御剑之术，虽磕磕绊绊地在低空慢飞，但于她而言，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旭阳峰上都是修习无情决的守境者，素来沉闷，他们三人来了，才渐渐有了欢声笑语。其他弟子见他不曾禁止几人嬉笑打闹，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同门间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只是不管多热闹，昊辰师兄总是超然于喧嚣之外，除了褚璇玑，未见他对其他人有过多在意，哪怕是褚璇玑，也不过是更关注她的修行。

三人通过传音铃铛联系禹司凤，接通的次数也不多，很多时候，禹司凤与他们匆匆寒暄两句，便挂断了。

四年光阴弹指一挥，又到了姐妹俩的生日，昊辰一如既往送她们秘籍或法器。褚玲珑不开心，初五褚璇玑也收到生辰礼，褚玲珑便闹着要她一起去找昊辰讨心仪的礼物。

褚璇玑攥着传音铃铛，就被她拉起来，刚到竹林，见昊辰与端清师姐对立站着，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都不知道吗？其实我……”

昊辰没让她说下去：“无谓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端清急道：“你连一次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昊辰心肠极硬：“我此生修习无情道，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褚璇玑被褚玲珑用力地抓着手臂，她虽没有痛觉，可看着褚玲珑狰狞的面容，不由得担心道：“玲珑，你怎么了？”

端清闻声，发现她们在偷听，又伤心又难堪地跑开了。

褚璇玑尴尬地笑了笑：“昊辰师兄，原来端清师姐喜欢的是师兄啊，我觉得端清师姐人挺好的，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呢？”

褚玲珑先气道：“璇玑你不懂，别乱说话！”

昊辰亦摇摇头：“璇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修行无情道，当断绝情念。”

“话这这么说，但是师兄，你不想有个喜欢的人吗？”

“大道为真，其余都是虚无，不该动念的，当守本心。”

褚璇玑呆呆萌萌，他总说这些深奥的话，她听不懂：“师兄，我还是不明白。”

昊辰轻轻一笑，柔声道：“你又不懂，别多想了。”

褚玲珑看痴了，又想到他待璇玑的种种不同，心中闷闷的。

“谁说我不懂了？”褚璇玑立即反驳，“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喜欢六师兄。”

“敏言？”昊辰含笑摇头，没信。

“璇玑，你别乱讲话！”钟敏言也过来了，紧忙喝止，褚璇玑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

“敏言，璇玑六识未开，哪里懂什么，我们都未当真，你又何必当真。”昊辰道，“今日特许你们饮酒庆祝，我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

师兄……褚玲珑和钟敏言都想挽留，但他已头不回地离去。

“呀，”褚璇玑一惊一乍，“我忘了司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