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阿晋站在果郡王和甄嬛身后,支支吾吾道,“有件事,奴才觉得还是得跟您说一下……”
他也不想打扰两人浓情蜜意,可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果郡王与甄嬛对视一眼,对着阿晋点点头,“你直说便是。”
阿晋挠挠头,“上次帮您收信鸽,结果信鸽被盈妃娘娘的猫抓了,还叼走了……”
突然出现一只猫扑走信鸽可把他吓了一跳,他想追,可是那猫灵巧的很,三两下就跑没影了,也不知从哪个洞跑的。他当时不敢一个人在宫里乱跑,更害怕王爷和甄娘子的信被宫里有心人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王爷在里头侍疾,时间紧急,他只去问皇上身边的小厦子。他想着,小厦子一贯消息灵通,应该知道怎么找到那只猫吧?毕竟那只猫脖子上还带着金闪闪的牌子,应该是哪位主子养的。
没想到他刚说有只猫叼走了信鸽,小厦子就知道是哪只猫了,“宫里除了盈妃娘娘的猫,再没有猫这么大胆子了。是不是一只黑白奶牛猫,脖子上还带着一块小金牌子?”
“对对对,就是那只猫,去哪能找到它?王爷可宝贝他的鸽子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它一般捉到什么东西都会带回钟粹宫,你去钟粹宫找,准能找到!”
“啊……”阿晋挠挠头,“我不方便过去吧,你带我过去呗……盈妃娘娘看上去也……挺凶……”
小厦子反驳道,“盈妃娘娘才不凶呢!娘娘可是宫里难得的和善人了。”他又狐疑地瞧着阿晋,“一只信鸽罢了,十七爷性子好,不会苛责你的……你现在就算去要,那鸽子八成也是死的……”他下意识摸着手腕子,抱怨道,“那只猫可凶了!凡是到它嘴下的东西没一个讨得到好!”
“不行!信鸽上有……有我们王爷与太妃写的平安信!”阿晋飞快地扯谎道,“你也知道,我要服侍王爷,不能出宫去,太妃也担心王爷的身子,王爷只好用信鸽给太妃保平安……嗨呀!你陪我去一趟……我下次进宫给你带好玩的!”
小厦子眼珠子转了转,迟疑道,“……那行吧。”
阿晋跟着小厦子熟门熟路地去了钟粹宫,没想到一贯脚程快的小厦子却走的慢悠悠的,急得阿晋恨不得扛起他来直冲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钟粹宫,盈妃娘娘身边的人拎了只断气的鸽子出来了。阿晋慌忙去瞧,好险,信还在……
那个叫凝珠的宫女听了他的来意直接就把鸽子还给他了,不过最后却说了句,“宫里人多眼杂,信件往来定要小心才是。人的字迹都很特别,要是被有心人利用……”
阿晋当时就觉得她是发现什么了,可是又仔细检查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好好地,并没有被动过。
王爷当时忙着给皇上侍疾,时时都要警醒着,他不想再让王爷担忧,就瞒了下来,到现在才说。
果郡王听完眉毛就立刻皱起来了,担忧浮上面庞。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嬛儿。
她在宫里这几年,多的是人不想让她好过,要是真被人发现了,嬛儿她……
甄嬛接收到他的担忧轻轻笑开,“若是旁人捡到鸽子我还会担心,可是鸽子落到钟粹宫我就丝毫不担心了。岁岁、眉姐姐与我是自幼长大的情分,莫逆之交,在宫里的日子她也时时刻刻为我着想。”她笃定道,“别人或许会害我,她不会!”
果郡王歉意一笑,“是我多心了。”
阿晋彻底松了口气,嘿嘿笑道,“既然盈妃娘娘可信那就太好了……小厦子说的还真没错,盈妃娘娘是个好人……”
“不过,想必岁岁是知道了我们的事,这是在提醒我们往后书信往来要小心。”她熟悉她的字,肯定是看出了端倪,但甄嬛并不担心。
可不知怎么,果郡王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份不安来自皇帝昏迷时的那句‘嬛嬛’。
即便甄嬛说,“皇上不过只是在睡梦中才会想到她这个不受驯的影子罢了。”
他知道,不是这样。他这个皇兄一贯内敛,除了纯元皇后之外,甄嬛是他第二个如此念念不忘的人。真心也好、无心也罢,就算没有废妃回宫的先例,可是他总是皇帝,规矩还不是他说了算的?只要哪天他想起了甄嬛,重新把甄嬛接回宫也未尝不可?
嬛儿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才从后宫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他怎么忍心让她再次回到那个泥潭里去?
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的安心?
他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主意。
*
“你是说,果郡王让你制作假死药?”
“是,他说……”温实初失落又替甄嬛开心,“他说,想要放弃一切带着嬛儿远走高飞!”
盛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记得你说过,果郡王一直在搜集瓜尔佳鄂敏的罪证,想要给甄家翻案?”
“……是”
盛年催促凝露去取笔墨纸砚,愉快地转着手上的珠串,“我有个想法,或可一试?”
“是,什么?”
盛年却不说,定定地看着他,“这个想法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研制出假死的药来?”
“这有何难!”温实初自信道,平常唯唯诺诺,温厚端方的人说起自己的医术总是神采飞扬。盛年轻笑,怪不得表姐会喜欢他。
“那就等你把药研制出来再说吧。”她垂头写了封信,吹干墨迹,把信交给他,笑着道,“拜托你啦!”
温实初总有种要被她利用的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接过信,忙不迭地跑了。
还是惠嫔娘娘性子好些。加快脚步去碎玉轩,耽搁的有点久了,得赶快过去,不然惠嫔娘娘会担心的。
他也不知道盛年的信里写了什么,只知道甄嬛和果郡王看到信之后十分激动,飞快地写了回信交托给他。
他也不乐意在这里看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接过信就走了。
虽说要放下了,可是究竟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从年少到如今,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温实初心神恍惚地想着,一时间竟忘记问她们的计划是什么了,后来竟被盛年猝不及防地拉入她布好的局里,吓得头脑发昏,手忙脚乱。
*
秋日一过,寒冬袭来,就在满宫都在为初雪宴饮准备的时候,六阿哥病了!
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