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四】

　“王舞！” 王陆猛地坐起身子，回顾周围都是熟悉的场景，这才放下心来。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直直便对上王舞冰冷的目光，唇瓣开合没说出一个字。

　“王陆，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谁允许你这么做？”声音透着寒意，不带一丝平时的嬉笑。

　"那师父呢，瞒着这么多人，持续入梦去见半死不活的欧阳商！你知不知道，这次任务会因为你增加多大的风险！你的梦里有一个那么危险的存在，你这是让全体陪你玩命！" 

　“别忘了，是谁找我接这个Case，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

　情绪到了，争吵也是在所难免。冷静下来的王陆，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王舞。

　“师父，跟我说说吧，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许是水的热度传递到了掌心，又或是出于对团队的内疚，许久未言的王舞终于开了口。

　“我用和他的回忆建造了属于我们的梦，每一层都是我们的过往，但在最后一层，都会被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杀掉。”说话间，王舞的手攥紧了水杯，像是为了抑制自己的慌乱和恐惧，她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可，我们都知道，这么做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但在梦里，他还是活着的，会跟我说话，会微笑的看着我，这就够了。没有他的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王舞努力撑出一个笑容，就像平常那样，但那笑在王陆眼中比哭更难受，更折磨。

　她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足以在王陆心中绘出她对欧阳商蕴含的深情与执念。

　而这个距离，是他王陆，一辈子都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