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法实践

魔法是什么？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经由一种介质将事物由虚转实，这便是魔法；而这一种介质，自然而然也被成为魔力了。

“我准备出手了啊。”

凝聚魔力于双手，此刻洛允熙无疑已经摆好了架势，就等着安德一声令下了；然而安德却只是笑而不语，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即意味着这场测试的开始。

尽管这么说有些狂妄，但她自信自己的确是学东西很快的那一类人——即便是魔法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一次所被测试的，正是作为自己副修法系的元素法系，她可以说已经在理论上完全掌握了这一方面。

众所周知，元素法系被分为风火水土四系，每一系都具备着独一无二的特点——风系迅捷、火系刚猛、水系阴柔、土系坚毅。

而在这四个系之中，洛允熙唯独精修水系。在过去的三个月内，她曾日夜不辍地进行练习元素法系，如今已自认为水系已经有所小成。

这便是她这一次拿出来应对测试的筹码。

轻抬双手，洛允熙熟练地将双手魔力聚于胸前一处，几缕纯粹的魔力自体内涓涓流出，并渐渐凝聚成一团蔚蓝色的水弹。

“有点意思啊。”

见洛允熙轻而易举地就凝聚起了魔法弹，安德在啧啧称奇的同时，暗自思忖着：“没想到洛允熙居然无需咏唱即可完成施法，这可真是一种难得的天赋啊……”

在他看来，虽然这水弹的规模并不大，但其中所展示出的分量可不轻。别的不说，单论她那无咏唱施法的能力，就足以让安德对她刮目相看了。

施展魔法的本质，无非是献祭言灵来改造世界罢了。既然施展魔法需要用到言灵，那在过程中自然免不了咏唱几句咒语——那些被先人们所整理好的、简单背诵便能形成规模的最优解。

咏唱魔法的快慢会对战斗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例如念同一段咒语，高阶法师可以比新手法师快上至少十倍——有时候可能新手法师刚念完一个开头，高阶法师便已经把整段都念完了，战斗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实际上，不管咒语咏唱得有多快，即使他把嘴皮子都念秃噜了，也不可能做到一句都不念就施展出一个完整的魔法。高阶法师的必修课里确实也提到了“咏唱省略”这个重点——但所谓的省略，再怎么省略也肯定得咏唱，而不是完全不念。

你念一句也是念，念一百句也是念——但完全不念，那就是完全不念，和前面两种概念显然是截然不同的。

结果现在安德所看到的，正是不咏唱就可以施法的实例，也就是完全不念。这与其说是通过刻苦钻研而造成的结果，倒不如归功于洛允熙的天赋——对于这一点，安德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手里的那枚魔法弹，洛允熙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虚假，她居然真的能够自己做到前世里只在游戏中才能实现的事情呢。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施展出魔法呢。而在之前，要么是因为她出于谨慎、不敢使用这么危险的技术，要么是安德常常劝诫她在理论前不要随便付诸实践——简单说就是不要作死。

毕竟在她所见过的教科书上，可有不少因为乱用魔法而引火身亡的实例。所以，就算是给洛允熙一百个胆子，她也绝对不敢随意挥霍自己意外得来的第二次人生——即便对于血族人而言，死亡也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

当然在今天，在专业导师安德的帮助下，她能施展魔法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啪啪啪。”

洛允熙正在胡思乱想时，却突然被安德的一阵拍手声拉回了思绪。回过神来时，那人的脸上已经带上了玩味的笑意，一对血瞳微微眯起，轻佻的视线似乎上下端详了一下自己，俨然是突然起了兴致。

“不错不错。”他笑道，“小允熙确实总能做到令我大开眼界的事……那么不妨试着咏唱一下吧，没准那样效果会更好？”

“哦对了，我得先顺手解除掉你这个还没施展的魔法。”

言至此，安德只是随手打了个响指，随后嘴上随意地低语了一句，顿时让洛允熙感到手上的力道被突然一卸——紧接着胸前的水弹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地上，当场溅了洛允熙一身水。

“呀。”洛允熙被这一下子弄得目瞪口呆，“你——”

安德的这个骚操作，此时弄得她整个裙子都是湿漉漉的，就这样紧紧地黏在了大腿上。这令人感觉难受的同时，也免不了令她无比恼火。

果然还是别用什么劳什子的魔法了，直接动手把这个欠扁的家伙给打死吧。

“抱歉抱歉。”

看着洛允熙投来了危险的目光，安德顿时明白了自己又干出了什么好事，然而他却微笑着再打了一个响指——话说回来，感情他的魔法都是通过响指打出来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下确实厉害啊。

刚才的洛允熙，自认为那一下应该会造成不错的威力——但却连发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让安德一个响指就给解除了。能够远程解除魔法的魔法？这可是连教科书上都只有寥寥数笔的稀缺资料啊。

毫无疑问的是，安德应该也并非什么等闲之辈，即便比不上自己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便宜父亲，至少也应该是那种精通了一个领域的大魔导师。

真是难以想象艾德居然会安排这样的角色给自己当管家。

很快的，洛允熙便感觉到那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感觉消失了。她再顺手摸一下裙摆——居然已经干燥了，这让她意识到了这位执事先生在做家务活这方面到底有多大的优势。

只是——

安德这个家伙，皮这一下还很开心是吧？

“咏唱……”

言归正传，在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之后，洛允熙却突然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只是单纯地忘记了咏唱……

书上不是说过，不进行咏唱就不可能施展魔法的吗？当初自己可是对着这个设定研究了很久来着的，那刚才又是——

没准只是一个巧合吧。算了，姑且先试试咏唱的效果。

“那就让我先念一段水球术吧。”

洛允熙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造化中美丽而不可亵渎的……美丽的……呃……水之精灵？请您捐赠出……啊……您的……唔？下一句是啥来着……”

她念着念着才发现，自己好像又一次把刚刚才记下的咒语忘干净了。

这场面，简直像极了高中时自己背课文的模样，磕磕巴巴的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屁孩。

于是，在无语地看着洛允熙念了半天狗屁不通的咒文之后，安德只得无奈地开口道：“这个……好吧，没能提前将魔法书带出来确实是我的失策，我得承认这一点。”

“不过大小姐您大概是忘了这一点吧？其实魔法书上记载的咒文不过是一套公式罢了，你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献出言灵罢了，抛开公式也是完全无碍的。”

“这也就是说……我随便念点什么都可以吗？”

这倒是自己头一回才知道的新概念呢，洛允熙心想。

“话也不能这么讲。”安德解释道，“你至少也得和元素之灵沟通——也就是必须用咏唱的方法、讲点他们能听懂的话，这样才能请得动他们将元素之力借给你用。”

“话说回来，他们其实也是有点脾气的。”

似乎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安德又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真的不讲规矩就这么胡乱说了一通，他们多半会觉得心烦意乱——我要是他们的话，怕是会当场就把你给火化了。”

洛允熙闻言默默地擦了擦额头上冷汗。

“……听上去有点恐怖啊。”她说道，“既然可以这么做的话……就让我姑且试试好了。”

言罢，她轻抬双手，随后昂头便闭上了双眸，口中却念念有词，低声说着一连串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水之灵，别再沉默了，现在该轮到你登场了——”

“我将献上魔力，你也千万不要客气，我现在打算施展一次你肯定会喜欢上的戏法……”

“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水之灵。然后，我们一起做出一次最棒的打击吧——”

这简直像是在念中二台词一样，莫名地让她感觉到了羞耻。然而她心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来到了这种世界，入乡随俗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了——毕竟在看着别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的时候，要羞耻也是大家一起羞耻，恐怕还轮不到她自己吧。

然而洛允熙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无意之中念出来的一段咒文，居然有着如此拔群的效果。

而且这不过仅仅只是三个月的结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