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1）

“程将军步步高升，连老夫人都容光焕发，返老还春起来了。”

程老太太你是未曾见过我的年少时，那叫一个嫩啊……

程老太太虽然说现在容貌没有怎么改变吧，但是，也不是十八岁喽

底下的女眷捧场夸赞，程老太太坐于上方主位，沾沾自喜，掩嘴笑个不停，但最晃眼的还是她头上那几个明晃晃的大金笄。

程少商摇头晃脑地揪着手中的点心小口吃着，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地看向程老太太。

程少商大母头上那根金笄何时打的，这么粗

程姎大母足足加了二两的赤金

程少商你怎么也不劝劝她，多丢人

程姎我哪儿敢

言谈间，厅外几个年轻女娘徐徐而入，看衣着打扮就知出身不低，尤其是为首的两个。

“程老夫人毋恙。”

程老太太好

楼缡这位是车骑将军王淳之女王姈，其母文修君乃皇后外妹，今日也跟随我们来给程氏道贺了

开口的女娘便是当朝楼太傅家的嫡女，楼缡，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看着很是亲和。

王姈我本不想来，奈何家父与程将军有些渊源，非命我前来贺喜

那王姈昂着头，眼神轻蔑，看起来高傲得很，说出的话也不怎么中听，甚至说是完全不给面子，程老太太脸色一僵，终究是没发出火来。

程老太太好好好……好好好……莫要在我们这些老妇人中间拘束了

程老太太姎姎啊，快快快……请贵客们落座款待

王姈那便是传说中的程四娘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傲慢嚣张得很

她们正好落座在程方虞他们三姊妹身侧，一开口就在找茬，而那楼缡也只是面上看着亲和罢了。

楼缡可不是吗，听说就是因为她平日太过粗鄙无礼，她二叔母才一直把她关在房里不让出门，更别说去各家走动了

楼缡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人家现在有父母撑腰，以后少不了要和我们多见面

细白的指尖轻轻扒开手中的香橘，捻下一瓣送入程少商的嘴里，程方虞未曾正眼瞧她们一眼，只觉得脏了眼睛，好好的名门闺秀，却偏要做长舌妇。

程方虞王娘子和楼娘子确实“有礼”得很，上门做客却无端对主人家出言挑衅侮辱，这便是王将军家和楼太傅家的教养吗

王姈你这粗……

王姈的眼里似喷了火，但程方虞身上杀气逼仄，她和楼缡再也说不出半句。

程姎我家妹妹从前养在我阿母跟前，是我阿母未能好好教导，怪不到嫋嫋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程姎温温柔柔的样子更是堵得那二人再也不能无理取闹。

王姈哎，不是说今日善见公子也来吗？怎么未曾瞧见人啊

楼缡王家阿姊也是来见善见公子的？

王姈那不然呢？我只不过是家中闲来无聊，听闻程家热闹，这才过府一瞧罢了

袁善见？不就是那日给嫋嫋扔绣球的袁慎吗？程方虞推了推此时有些百无聊赖的程少商的手。

程方虞嫋嫋，你可是无聊了

程少商点点头，低声道。

程少商阿姊，这里闷的很，我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开宴了再回，你帮我打打掩护

“大家快看，善见公子来了！”

袁慎举着一把羽扇翩翩而入，尚在程家的年轻女娘们一个个神色激动，仿若见了天人一般，眼神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袁慎在下胶东袁慎，问老夫人安

袁慎侧过头，眼神径直落在正要转身离席的程少商身上，程方虞收入眼中，不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只世人皆称的“袁狐狸”，果然是冲她家嫋嫋来的，胶东袁氏可与他程氏素无往来，那邀客的名单上也没有袁氏。

程方虞如有实质的警惕眼神落在他身上，袁慎似有所觉，竟迎上她的目光径自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怎么办？她感觉她有点控制不住想打人的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