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往事如风

摩严当年下山云游，遇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婀娜妖娆，是个美人。

大概是因着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女子的缘故摩严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

月寒樱哎，你和我见过的仙门众人都不一样诶！

摩严这是为何？

月寒樱他们见了我就喊打喊杀的，可是我从未做过坏事啊。

月寒樱皱起好看的脸，十分无奈。

摩严魔教与仙门，向来是势不两立的。

摩严沉吟。

摩严你为何加入魔教？

月寒樱因为啊……我是个孤儿，从小让我养父收养，他是魔教的，我就是咯！

摩严第一次对魔教正道的区别起了动摇，这女子如此可怜，只是一个孤儿罢了，也并不作恶……

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

摩严我觉得你很善良。

月寒樱冲过来。

月寒樱你果真如此认为？

摩严自然。

说实在，面对此等容貌，不动心是假，摩严感受到了一种悸动，此为情。情之一字，最是恼人。

那时候的摩严，还是根正苗红的俊秀青年一枚，虽说容貌比不得白子画笙箫默，却生得端正正派，也是有别种风姿的。

而月寒樱也是自小极少接触男性，偏生第一次遇到的陌生男性又是个端正文雅的，十七八岁的少女立刻多了些旖旎心思。

这算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吧。

月寒樱你能不能和我玩？

月寒樱可怜兮兮地看着摩严。

月寒樱义父不让我出去。

摩严自然可以，适逢我下山历练，不如姑娘便随我体察民情吧。

月寒樱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人间的样子，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山。

摩严后来想想，确实是后悔和愧疚，可是那时候年少轻狂，做事情不计后果一意孤行，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

闲话少述，且说当时二人相约，月寒樱开开心心地回去。

摩严和笙箫默遇到，二人便同行。

摩严我那日遇到一个姑娘，天真纯善，倒是可爱。

笙箫默师兄可是心悦那位姑娘？

默默感慨着铁树开花了，心里面更多的是祝福。他们修仙之人性命长久，却不入世，人世间的情情爱爱离他们太过遥远。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怎可能没有这等心思？久而久之，必成魔障。假若有了妻儿，也不妨碍修仙，甚至可以一同进益，也是一桩美事。

摩严是有些的……只是……她性子太过直率。

笙箫默这样的姑娘很难见，但总归是好的。

摩严我与她约了今日同游。

笙箫默那我就先走了。

笙箫默笑笑，不过心里还是对那个妹子产生了好奇心。

……/

月寒樱没想到你果真等我。

摩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月寒樱很是开心，拽住摩严便向闹市冲去。

月寒樱我一直想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可是义父不肯，他说人间腌臜事太多，就是正道也不能免俗。

摩严心知她所言皆是事实。

他有一个愿望，便是灭了魔教，肃清恶势力，将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皆除去正道之列。可看着她，心里面对自己的理想产生了质疑，这样真的是对的么？

他可以杀一人，却不能杀尽天下人。他可以救一人，却不能医尽天下人。

这一天，他们玩得很尽兴。

入夜，二人寻了旅馆，订了两间上房，喝了很多酒。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和月寒樱衣衫不整，衫下还有血迹。

向来端正自持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

月寒樱也醒了，不过反应并没有摩严想象的这么激烈。

月寒樱我心悦你，摩严，这次的事情，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摩严突然下了一个决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摩严我会对你负责的。

此后几天，二人缠绵悱恻，若尘世间的平凡夫妻一般，恩爱，安宁。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摩严还是不舍地离开了月寒樱，回到了长留。

笙箫默看他心不在焉。

笙箫默师兄，你说的那个姑娘，如何？

摩严脸色复杂。

摩严她是魔教中人。

这一顿骚操作，笙箫默也傻了。

笙箫默不是吧师兄你……

摩严我如今也无法，各位长老定是不同意的。

笙箫默可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若按你说，那姑娘定会来找你，你忍心如此？

摩严事已至此，大错已酿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对不起那姑娘，对不起长留。

笙箫默向来是个不拘束的人。

笙箫默魔教又如何？一心向善也是好人，我会帮你的。

摩严摇头。

摩严不可，此事……务必保密。

……/

几年相安无事，月寒樱也没有找他，他本来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如今长留弟子都称他一句世尊，他也渐渐地开始同之前他不屑为伍的伪君子们交好，也开始除恶扬善，只是，心里却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或许，人呐，就是这样，年轻时一腔热血，随着年龄渐渐增长反而失了当初那股锐气。

多少个夜深人静，脑海里回忆起她的脸，那年的旖旎情愫，就像是一场真是的梦，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心上，却偏偏拔不出来。

可是发生了就不能装作没发生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当月寒樱站在他面前时，这些年内心的折磨竟变成了疯狂的恨意。他恨月寒樱，让自己动了凡心。

这些年的痛苦仿佛是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杀了她 。

当理智回笼，他见到的只是月寒樱冰冷的尸体。

他恨魔教。

他找到了月寒樱所说的孩子。那孩子叫竹染，生得一副好相貌，像极了月寒樱。尤其是那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更是美得出奇。他知道自己入魔了，心有魔障。

他把竹染带回了长留，众人都惊诧。笙箫默知道后，叹了几口气，劝他好好待这孩子，毕竟这孩子是你的亲骨肉。

摩严将来，他不知道要怎样恨我。

笙箫默造化弄人啊，师兄……好自为之吧。

果然，这孩子酿成了大错。

他联合魔教偷盗神器，那是一个女子。摩严多年的噩梦重上心头，女子抗不过惩罚，最终死去，而竹染的脸上也留下了疤痕。

他把竹染送去蛮荒之地，他安慰自己，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难过。于是更加痛恨七杀，欲除之而后快。

就这样，折磨自己……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