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母亲

伊索皱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有些不爽：“喂，我说，既然醒了，就不用装睡了吧。”

床上原本双眼紧闭的兰瑞莎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她转过头看着伊索，冷笑一声：“我说怎么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原来是有小人把不干净的东西放到我身边了。”

伊索看她一眼，从约瑟夫手中接过箱子，将其打开，里面放着的赫然是卡鲁的人皮，察觉到兰瑞莎脸色骤变，他把箱子放到床头，冷眼看着对方虽然已经提不起力气却还是挣扎着将盒子打翻，很“好心”的用带着手套的手将那人皮捡起来拿在兰瑞莎眼前：“你在害怕什么？”

“把这个恶心的东西给我拿开！”

将拇指与食指分开，中间夹着的人皮落在兰瑞莎的被子上，伊索满脸歉意：“抱歉，手滑了。”

他虽说着道歉的话，却没将那人皮重新捡起，只是坐在约瑟夫搬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把刚刚睡醒的魔典抱在怀中揉揉它的头，翻开变回原型的魔典，轻声朗读。

兰瑞莎的脸色随着伊索朗读内容的增多而越发惊恐，当对方看向自己时她心中一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女士。”伊索靠着靠椅关上魔典，脸上是一贯的冷淡，“我不怎么喜欢废话，你的智商似乎不是很高，让我想想，就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应该是被抛弃了吧？”

学着约瑟夫之前的习惯将手放在扶手上支撑下巴，伊索轻叹一声：“只是精神不振的话，也不至于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也不会整日卧病在床，现在看来，史密斯小姐应该不只是被反噬呢。”

见兰瑞莎不言不语，伊索也不再多说，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僵持许久，见对方终于肯说话了，了内容却是“你骗人”之类的东西，他只感觉可笑。

从艾玛传回来的消息中他可以看出兰瑞莎对那个所谓的“主”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是虔诚，仿佛就算是将生命拿出去献祭也无所谓，但是后期，很显然，她被抛弃了。

在来的路上约瑟夫同伊索说过，如果卡鲁真的是按照他家族的术法制作而成，那极有可能伤害薇拉的那种东西就是卡鲁，只不过是，这需要更大的精力去操控，这样一算，那么兰瑞莎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但也有了解释。

可根据薇拉给的资料来看，兰瑞莎这人从小就在蜜罐中长大，没有机会也没有渠道去接触这样的术法，只可能会是她的“主”教她的。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主”到底对一个不愁吃喝、生活富足的女孩做了什么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去信仰。

还有就是，兰瑞莎为什么会对薇拉的敌意那么大。

这一切的一切，兰瑞莎都是唯一的突破口，伊索倒是不急于一天就将所有事弄清楚，但今天他也不会无功而返，所以对于现在兰瑞莎各种气急败坏以后的贬低他都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知道那句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伟大的主有多厉害！她能活死人肉白骨！

她？

伊索之前有过猜测，以为兰瑞莎口中的“主”就是那个不可名状者，但资料显示那位邪神是男性，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出了错误。

不过这不重要，伊索挑眉，言语中尽是不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死而复生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那人怕大概是个骗子，随便找了个托就说自己是神。”他目光中带了些许怜悯，“真是可怜，被一个骗子弄成这种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又蠢又悲。”

“你在乱说什么！”气急败坏的兰瑞莎拿着枕头就往伊索扔，可那力气小得为了给伊索挡枕头还特意往前走了一步的约瑟夫都没有砸到，她却是不在意这个，只是红着眼为“主”辩解，“我伟大的主不是骗子！她救了我母亲的命！她就是最伟大的神！我不允许你这样贬低她！”

“你们根本就不懂……”她的声音忽然弱起来，缩在被子中哭的断断续续，“要不是薇拉那个贱人，我母亲怎么可能会想要自己了断……”

薇拉和兰瑞莎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一年前伊索也来这边出差过一次，那时只是正常的谈生意，史密斯家确实出过一件不算小的事，那就是兰瑞莎的母亲被报失踪，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影，薇拉母亲同兰瑞莎母亲有些交情，那阵子也时常在薇拉耳边提前，本来伊索是不关心这个的，但薇拉看她那多愁善感的母亲那么担心，也就找伊索让他帮个忙。

是了，兰瑞莎的母亲当时是被薇拉带回去的，因为伊索的魔典不可能暴露，她应该是用了自己家族帮忙找了回来这样的理由将人送回去。

但这有个弊端，就是奈尔一家除了薇拉和她母亲之外都没关注过这件事，如果稍微一查，这事很轻易就能查出来。

兰瑞莎还在絮絮叨叨：“……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就是，不就是嫁的好了点，那有什么用，她老公又不管她，她就是嫉妒，嫉妒我母亲一直得到我父亲的喜欢，要不然，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个恶心的女儿去想那种侮辱人的阴招来欺辱我母亲！”

这说法可有趣，当初魔典定位到兰瑞莎母亲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顾及她的面子薇拉才暗中将人送回，现在却成了她是绑匪。

薇拉的家庭情况伊索不想多说，但也由不得别人来说三道四，上前将兰瑞莎的被子扯开，露出缩成一团的女人，伊索忍着把人拖下床打一顿的冲动笑到：“需要我告诉你当初你母亲的具体情况么？实不相瞒，人是我找到后通知薇拉送回去的，当时的情况可是很惨烈的，她……”

“你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其实也不怪你母亲撑不住想要离开人世，那样的情况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一死了之的，活死人肉白骨？你真的觉得这是救人？”

“你的主延续了你母亲的痛苦，你母亲的灵魂早已在那次意外被杀死，现在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