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我看着杀生丸流血不止的手臂，张口想说什么，却终归说不出询问伤势的话。

杀生丸的部下问：“先主曾掌控妖界至宝镇魂石，殿下可知它如今的下落？”

杀生丸看向我，我却不知道他是在看我的眼睛还是看我眼中的镇魂石，他不动声色道：“不知。”

犬族部下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内务，转身离去。

没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冷漠的声音：“你若离去，便失去了知道你真正杀父仇人的机会。”

我骤然抬头，不能置信地充满疑惑。

杀生丸带我进入猫族王城，城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腐肉白骨，映衬着月色，森森白白，诡异骇然。我下意识裹紧斗篷。到得史策台处，他为我从偌大的史册陈列厅中寻找到羽族被灭的那一晚记档，亲手将这卷记档递给我。我颤抖着双手接过，看到那印着妖界红印的页面字迹清晰——

妖界五百一十二年夏，猫族公主雾璃率部下死士进攻羽族，手刃羽族之首。同年，羽族公主芊羽姬不知所踪，后犬族少主杀生丸寻觅多年，未果。

所以……当日雾璃先是找人诬陷我的清白，而后又设计变幻成杀生丸的样子模仿他的招数杀了我的父亲，制造我对杀生丸的仇恨。而他，却一直在找我。后来大概知道了我成婚的消息，便没有再继续找我。而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忽然就笑了，笑得沧桑而绝望。他那样骄傲的人，当然不会再去接受一个已经他人之妇的女人。而我，也已经有了孩子，是断断不能和别人再有瓜葛了。

此生……注定无缘。

我垂下眼睑，双手交叠，向着杀生丸跪地拜倒，叩首行礼——这是妻子对丈夫行的大礼，这一拜，倾注了我这一生对他所有的执念与爱慕，也放弃了我曾经对他的或许美好或许痛苦的追逐与爱恨。就让这一切，随风而逝吧。

而杀生丸则背过身，背影清冷孤傲，只看得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紧紧。

我起身，深深望了他一眼，掀起竹门上的卷帘，提步离开。厅堂之外，雨疏风骤，雨中夹杂着残花腐败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腥气。

如今大仇得报，我想，我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抚养自己的孩子，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