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以琛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晴初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

公交站？他们要坐公交车吗？

“有没有硬币？”

“有。”晴初从钱包里挖出几个硬币，摊在手里。

“给我一个。”以琛从她手里拿走一个硬币，指腹无意地划过她的掌心。

晴初一愣，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他侧对着她，眼睛注视着公车来的方向。

“上车吧。”

她还来不及问什么，跟在他后面上车，星期六的公车理所当然拥挤得一塌糊涂，她和他之间隔着两三个人，呼吸困难，举步维艰。不知道被哪个人一撞，身形一晃，差点扶不稳。以琛的手臂从后面揽住她，她看着他，两人对视了许久。最后也不知是谁先移开了目光。

公交车停靠了八九站后，以琛忽然伸出手来，拉她下车，一下车又立即放开，独自走在前面。

晴初打量着周围的景物，感慨万千。

原来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了。

“我们来这做什么？”

“回国后，就没有回来看过？”他冷冷地问。

她和以琛走在以前走过无数无数遍的老北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良久她开口：“没有。”

以琛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为什么？”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可能是害怕吧……

以琛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明白。

他们走进长华，百年老校是不怎么会变的，晴初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旧梦里。那些大树，那些看来很陈旧的宿舍楼，那些欢笑着走过她身边的学生……一种惆怅嗯，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等下！”晴初指着路边转弯处的小杂店，“这个店还在，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对老夫妻开的。”

“不是。”以琛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换人了。”

“喔。”晴初轻轻地应了一声，抬头说：“我去买点东西吃，画稿太久，快饿死了。”

小店换了个年轻的女店主，一边照看孩子，一边招呼他们。她买了面包可乐，以琛也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钱。晴初想起以前他们尝尝为谁付钱而起争执，那时候她年纪太轻，还不懂得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以琛和她在一起应该很累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本来是随便问的，说完却想起上次那个带着酒气的激烈的吻，她不自在地别过头。

“就这几年。”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说。

是啊，就这几年。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