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从窗口透过镂空细花的纱窗帘,斑驳的淡黄和灰黑混合着投射在床上。
戚巳睁开眼睛怔了一会儿爬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换上自己干了的衣服,拉开窗帘从窗户一跃而下,她觉得就这么离开是个好选择——前提是没有跟刚好开门的顾清风撞上。
戚巳跟顾清风大眼瞪小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早,帮我跟老板娘说一声我走了。”
“你刚刚是想偷溜吧——”
顾清风眯着眼睛看着戚巳,戚巳闻言斜着眼睛盯着绿化带看:“什么偷溜?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的美梦而已。”
“不是偷溜你好好的门不走走窗户干嘛?”
“我乐意。”
戚巳理直气壮地道,然后也不打算跟顾清风再说下去了,迈步就打算离开。顾清风看着戚巳的背影越来越远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戚巳对后面多了条尾巴的事情心知肚明,不过她装作没发现,打算趁顾清风放松警惕的时候甩掉他。当戚巳走到街道的时候,她发现一个大问题,周围的环境陌生大于熟悉感。
【我真的能顺利地找到时空之门吗?】
戚巳停下了脚步,抱着手臂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顾清风狐疑地看着远处的戚巳,【难道我被发现了?】
然后他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他对自己的跟踪技巧还是挺有信心的。
这时候戚巳动了,她突然跑了起来,顾清风愣了一下连忙想要跟上,结果追着追着失去了戚巳的踪迹。
“奇怪,跑哪去?”
顾清风双手叉腰左顾右盼,正打算往前跑一段路再搜寻时,突然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开始头晕目眩,哐当一下栽倒在地。
戚巳看着顾清风被救世组织的人抬走抓了抓脖子:【......缘分真奇妙。】
她刚刚突然开跑,就是察觉到了救世组织的存在,没想到反而促成了顾清风被救世组织抓走这件事。
【我现在跟上去不正好可以找到时空之门么?】
戚巳眼睛一亮,嘴角微扬,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救世组织的人一边抬着顾清风,一边感慨着他们运气真好,正想着要怎么搞一个异能行者呢,结果就刚好撞上一个。
戚巳跟着他们顺利地找到了时空之门,记下了地方后她悄然离去。
戚巳回了民宿一趟,老板娘此刻恰好在门口,她看见戚巳有些意外:“小四?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然后她朝戚巳招了招手,笑了笑,“既然还没走,那就一起吃早餐吧。”
戚巳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要怎么提起顾清风的事情,看了老板娘一眼后她决定直接说:“他可能会失踪一段时间,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老板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戚巳说的他是谁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臭小子是不是这时候遇到他的姻缘的啊?”
戚巳眨了一下眼睛,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情复杂:“算吧。”
她想起了吴一鸣,这段短暂的姻缘对吴一鸣来说根本就是孽缘,但是她不能阻止。
老板娘捕捉到了戚巳那一瞬间的沉重,她皱了皱眉:“怎么了?”
戚巳吐了口气,然后请求老板娘:“他回来后,可能记忆会有点问题,不要去深究。”
老板娘很想追问为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不宜知道太多:“好。”
然后两人沉默着吃着早餐,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抬起头问:“四是一二三四的四吗?”
“不是四,是二。”
戚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老板娘一直以为她叫四,不过她没有具体说明她的名字到底是哪个字,而是暗示起老板娘她会有两个孙女。
说完戚巳又有些后悔了,她又竖起一根手指头:“错了,是一。”
老板娘发觉事情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愣愣地看着戚巳:“怎么会是一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头到尾都是一。”
金时空的戚巳本来就只有一个,后生却前的从零到十八,前生却后来的从十八至二十八,不同的人,但数字却都是一。
戚巳放下筷子,对老板娘笑了笑:“多谢您了,我该走了。”
“孩子,以后我就看不到你了,能告诉我,你过得幸福吗?”
戚巳听到老板娘的话怔了一下,也是,她刚看见老板娘的时候对她可一点熟悉感都没有,老板娘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的事。
“虽然有一堆麻烦事,人也被束缚着,还总被困扰着,但是——是的,我很幸福。”
戚巳眉眼弯弯,“可耻的幸福着。”
为什么用可耻来形容,因为戚巳清楚地知道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离不开已经死去的戚巳,且她在知道一切的时候或许有感到愧疚与心虚,甚至是想过补偿但是却没想过归还。
从戚巳的形容词中,老板娘能猜出戚巳大概是经历了一些非常沉重的东西,也知道戚巳或许是对不起另外一个一——老板娘在戚巳说出是二的时候,就坚定地认为是两个。
“一直都感到抱歉的话很累的。”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有那么善良。”
老板娘闻言摇头笑了笑:“也是,毕竟我也不善良。”
戚巳站了起来朝老板娘鞠了个躬且告别后迈步离开,老板娘看着戚巳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惜啊......我到底跑哪去了呢?”
居然没能将孙女从小带到大。
“找到了。”
六平齐齐出声,付殊闻言大喜过望:“看来戚巳运气是真的不错啊!”
“赶紧带她回来。”
“何必呢,既然能感应到那她不就在同一条支线上,等时间到了自然回来不就好了吗?”
付殊耸了耸肩,平不语无语地看着付殊:“付盟主,戚盟主待在那里衣食住行全是问题啊。”
付殊闻言吐了口气:“也是,好吧,我这就去把她捞回来。”
戚巳刚从时空之门出来不久,付殊就出现了,把戚巳吓了一跳:“你就不能打个招呼么?”
“嗨——”
“嗨你个大头鬼,现在打有个屁用!”
戚巳瞪了他一眼,付殊摸了摸鼻子没跟戚巳计较,怎么说这次也是他坑了戚巳,戚巳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怎么样,是现在就走还是看一看再走?”
“看个der,走了。”
戚巳翻了个白眼,留下来看啥?看顾清风是怎么在救世组织的“助攻”下祸害可怜的小姑娘吴一鸣的吗?虽然这件事事关她的出生,但是让她亲眼看着她怕是会把自己搞没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哦,机会难得耶!”
付殊怂恿着道,戚巳眯着眼睛盯着他:“你信不信我跑去特殊小世界把你弄死。”
虽然知道戚巳不可能这么做,但是付殊还是认怂,举手表示投降,带着戚巳回到正确的时间线。
辜战走路前往学校的时候,一辆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止戈的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战,上车吧,我爸说要载我们一起去学校。”
辜战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客气地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并在系安全带的时候笑着跟止戈他爸止水打了声招呼:“伯父好。”
止水笑着回应:“你好,你就是辜战?常听我们家宝贝儿子提到你呢——李秘书走吧。”
辜战一看向坐在驾驶位的李秘书脸上的笑凝固住了,因为李秘书就是那天打伤断肠人的眼镜男。李秘书笑着对辜战点了点头,好似跟他没有产生过任何冲突一样。
断肠人正要开门做生意,一转身看见一群人跟丧尸似的伸着手索要墨镜。
“这什么情况呀这?”
“墨镜啊,墨镜......”
“我的天啊,该不会又被黑龙催眠了吧?”
断肠人看着状态不对的同学们一脸忧愁,他靠近同学们,“你们说什么听不懂?”
“墨镜——”
听清楚后断肠人一脸懵:“一大早要墨镜干什么呀?”
巫喔翻着白眼哀怨地道:“因为实在太闪了,我的心跳得好快哦,我要死了!”
“等等等,同学先别死啊,赶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断肠人追问,同学回答说一大早就有人在教室放闪光,他们都快要被闪瞎了。
听到这个理由断肠人松了口气,然后笑眯眯地掏出一整盒3D立体眼镜:“当当当当——最新科技,3D立体眼镜,来,一人拿一支。”
大家争先恐后地拿着墨镜,见他们都拿上墨镜后,断肠人有些好奇地问:“到底是哪一对没良心的这么一大早在班上放闪光?”
雷婷跟中万钧在教室里互相投喂吃着早餐,发出的那道闪光把大家的眼睛都要刺坏了,断肠人匆匆跑进教室拿着眼镜给大家戴上。至于雷婷跟中万钧是哪一天在一起的,当然是雷婷生日那天晚上啦。
除了被刺瞎双目的同学外,有一个人心情十分低落,那就是喜欢着中万钧的裘球,虽然她被中万钧拒绝过,但是这时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失恋。
断肠人赚得盆满钵满的兴冲冲地下了楼跟止戈和辜战擦肩而过,这时辜战停了下来把手搭在止戈肩上:“小戈,我有事情要问你。”
止戈见辜战一脸严肃有些疑惑:“干嘛那么严肃啊?”
“早上载你上学那个司机是谁?”
“司机?”
止戈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他哦,他不是司机啦。虽然他常载我跟我爸上学,可是他是我爸的秘书啦!”
“秘书?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辜战追问,止戈眉头紧锁一脸为难:“我是都叫他李秘书啦,可是他真实的名字我好像从来没问过耶。”
“跟你爸很久了吗?”
止戈点了点头,辜战继续追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秘书哦,人很客气。而且他在工作上帮我爸处理很多案子哦,工作能力应该还算不错,因为我从来都没听我爸抱怨过他。”
止戈说着说着,发现辜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困惑,“怎么啦?你干嘛一直问我那个李秘书的事情啊?”
辜战蹭了一下嘴唇,抱住手臂看向止戈:“他就是攻击断肠人的人。”
止戈闻言惊呆了:“李秘书?”
见辜战肯定地点头后,止戈还是不太敢相信,“攻击断肠人?”
“是我亲眼看到的,我看着他发动战力指数攻击断肠人,而且我也有跟他过几招。”
止戈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李秘书有战力指数?你还跟他过几招?不可能吧?”
“我现在没有跟你开玩笑。”
见辜战一脸严肃,止戈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没有觉得你在开玩笑,我只是认为李秘书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攻击断肠人的人,而且他更不可能跟你对打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辜战,“战,你那天会不会是看错人啦?”
“你不相信我。”
撂下这句话后辜战生气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