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情敌（十六）——破镜

下午六点，感受着初春特有的和煦的微凉，贺子秋在店门口闭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平平淡淡又是一天，他想。

睁开眼的那霎，通过玻璃门的反光，映出一个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这次，他看见了那人白色的衣角。

“别跑！”贺子秋果断的拔腿就追，“到底是谁？你给小爷站住！”

百米冲刺般的转过街角，那人还在小巷里奔跑，穿着一件白色卫衣戴着帽子，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贺子秋感觉那个背影无比熟悉。

于是他咬着牙加快了步伐，面红耳赤的喘着粗气，眼见着与那人的距离缓缓拉近，贺子秋伸出手去，手指堪堪掠上那人的衣角，那人惊慌失措地一回头——

“卧槽，凌霄？！”

“......呼。”

两人喘息着停下来。眼见着身份暴露的凌霄也放弃了躲藏，眼睛直直盯着地面，睫毛有些颤抖。

贺子秋两手撑着膝盖，眼神在路边的青苔与凌霄之间漂移，一时竟没了言语。半晌，待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他才迟疑道:“你......为什么偷窥我？”

这个词让凌霄有点儿难堪，他苍白的脸颊浮上一丝红晕，道：“我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贺子秋站起身，面色不善道：“劳您费心，我挺好的。”

他说罢便要走。

“等等！”凌霄叫住他，“你这两年根本没去英国对不对？为什么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

“呵，我可没让你找我。”贺子秋冷笑一声，努力忽视着凌霄声音里透出的悲苦，这使他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他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到这样伤心的凌霄——

这会让他误以为凌霄对自己还有情，忘了曾经爱上这人受过得罪。

只是心底的哀伤无法隐藏，它从眼睛里出来，染红了眼眶，化为咸涩的水珠从眼角流下。

身后，凌霄近乎绝望的注视着他，“子秋，对不起，对不起......还有没有这个可能，让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贺子秋呢喃了一遍四个字，终于转过身来让凌霄看见他满面的泪，亲口捻灭了凌霄刚刚燃起的小小希望。

“曾经，我把我的心捧出来，你把它丢在地上狠狠地踩。”

“现在，你一句话就想让我回来。呵，抱歉，我贺子秋有时候是傻了点，但我不会傻一辈子。圣母那种玩意儿，我学不来。”

“我跟你，不可能了。”

“不......”凌霄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要说得那么绝，还是有余地的，有机会的对不对......

春雨刚刚下过，小巷里的青石板上有些泥泞，凌霄脚软的倒在了泥水里，溅起的水花弄脏了他雪白的衣衫。

贺子秋强忍着扶起他的冲动，咬咬牙，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决心，向着背离凌霄的方向走去，心说，走了，真走了，别回头.......别回头!

身后传来男人困兽般嘶哑地叫喊。许久那声音渐渐低下去，小巷里回荡着低低地抽泣。

你与我，是一场追逐。你追上我，却被我伤得遍体鳞伤，我是胜利者；而你不再追我，我却心痛得无法呼吸，悔恨的难以自持，到头来，到底谁是胜利者？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