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情敌（十）

“燃？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李尖尖。

郑舒然停下脚步，冷然道:“你们就这么欺负他？”

“欺负？燃，我没有......”

“走了。”

贺子秋一言不发，任由郑舒然把他拉出了门，直到坐上车才呆呆地问道：“去哪儿？”

“海边。”

厦门的海很好看。今晚是残月，天空晴朗得没有一片云朵，清辉映海，仿佛点点碎银洒在海面上，冷清而辽阔。墨色苍穹无限深远，令人陡生渺小孤独之感。

与海岸线平行蜿蜒的桥曲折回环，桥上的颜色时明时暗，时而雪青，时而明黄，像是一个光环绕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郑舒然他们来到海边，一家木柱子草房顶的夜宵店立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与这海滩融为一体。郑舒然似是这里的常客，从老板那拿了几支啤酒，几盘海鲜，烤串，带贺子秋找到一个木桌坐下，露天，吹着咸涩的海风，这味道像极了贺子秋现在的心情。

他问道，怎不多拿点儿酒？老板，一箱啤的！

郑舒然止住他，冲老板摇了摇头。那老板显然也是个有故事的，看着情况表示理解，并额外赠送了一支啤酒，上面贴着：消愁即可，不要贪杯。

贺子秋笑了。笑着，“吨吨吨”先干了一瓶。

郑舒然皱着眉，劝他先吃点儿东西。

“今天我恰好是逛逛街，看见你了。诶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平白站着让人欺负？”

“他们没欺负我。”

“我觉得，他们光是站在你面前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郑舒然见贺子秋没精打采的，像只蔫儿了的小野猫，眼尾红红的，于是不忍责备，柔声道：“心里不好受吧？嗯？下次可要记好了，遇见他们，绕着走。”

贺子秋撇撇嘴，“要你管，小爷我什么时候落到一个小孩儿来可怜我了。”

“喂，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再说了，你那模样怪叫人心疼的。“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吧，我愿意听。”

贺子秋扯起嘴角，嘲讽的笑道：“说什么呀？李尖尖？”

郑舒然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是凌霄。”

“你怎么知道......”

“是我先发现，然后告诉尖尖的。”

“......靠。”

“喝酒。”郑舒然给他倒酒。

两瓶下肚，隐隐有了醉意，贺子秋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那些事，他说起夕阳下的电动车，凌霄走出医院时翻飞的白大褂，大榕树下的海边，甚至，还有那荒唐的一晚......

昔日的美酒，成了如今的砒霜；那些甜蜜的回忆，都成了黑白的影像。

没想到，不知不觉，早已情根深种。

或许更早。早到小时候凌霄为他递来的一片西瓜，凌霄为他打的架，高中时他绕远路去为凌霄买爱吃的早餐，甚至动过想为了和凌霄同班而选择理科的念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不重要了。反正发现时，早已情根深种，连着筋肉骨髓，拔不出扯不断，藤蔓似的野蛮生长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没有人再说话，郑舒然也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一只海天间畅游的鸥鸟飞过，“呀咿呀咿”的清脆叫着，用声音丈量着这海天辽阔。

“你说这鸟怎么晚上不回......”

“他妈的他上过你！还不记得了？”

“过去了。”

“靠，人渣!”郑舒然飞起一脚扬起细细的沙子，金黄金黄。

贺子秋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过去了。”他又一次说道。

郑舒然握住他的手，恳切地说：“子秋，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他再这么欺负你！”

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保护。但是鬼使神差的，贺子秋点了点头，说：“好。”

当晚，他不记得喝了多少，只知道是郑舒然用一辆“捷豹”把他送回李爸家的。

臭小子，真挺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