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择

陆笙随母亲回家后，情况却有些异常，因为平日里忙于工作的父亲，竟然出现在家中，气氛有些压抑，父亲只是垂着头，闷在那里，母亲眼里的绝望是陆笙从没有看到过的。在陆笙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个开朗的人，总是喜欢笑，可是现在……

陆笙终于打破了局面：“妈妈？”

陆母听了陆笙的声音，像是回过来神，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陆陆，你先回房间。”

陆笙无奈，照做了。

可还没有进房间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吼叫。

“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可你呢？”是母亲的声音。陆笙不敢出门，只能靠在门旁听外面的声响。

“我没有为这个家付出？我每天在外面工作，又是为了什么？！”父亲回应，却没有像母亲那样激动。

“哦？”母亲的气息有些着急，“你为了这个家？那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了。”父亲压低了声音。

“真是可笑啊，现在还为孩子着想了，那你当初又干嘛去了？”母亲依旧扯着嗓子，“离婚！离婚！”

“你疯了！”

“什么也别说了，陆陆归我，你和你那个狐狸精好好过吧！我现在就带陆陆走！”母亲说完就往陆笙的房间走去。父亲急着去拉她，她用力摔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陆母却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陆笙听不下去了，再加上母亲摔倒，她不想妈妈和爸爸吵架，她不想。

推开门，陆笙站在原地，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谁也没有及时开口来缓解气氛。

陆笙急着去扶母亲，带着哭腔：“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吵了，我以后再也不买新裙子了，好不好？”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陆母心疼，用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乖，陆陆乖，不哭，不是陆陆的错。”

父亲看着这一幕，转身就离开了。那天上午，是陆笙最难忘的日子，因为好像从那时起，她失去了一样东西，她十分珍惜的东西。

父亲一直到徬晚也没有回来，母亲情绪低落，却一直陪在陆笙身边，就像是，害怕失去一样。

陆笙看着母亲，“妈妈，爸爸呢？”

“走了。”母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其他的表情，“陆陆，你是想和妈妈在一起呢？还是和爸爸在一起呢？”

“我想要和你们在一起。”

“爸爸和妈妈，你只能选一个呢？”

人生有很多选项，为什么我只能选择一项呢？

因为不得不。

后来，陆笙才知道，那天上午母亲给她买饮料时，遇到了正在和女人逛街的父亲，而她们母女的行程，并没有告知父亲。母亲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才没能及时回去找陆笙。

第二天早上，父亲还是没有回来。母亲带着陆笙去了学校，其实陆笙想拒绝的，但看着母亲这失去希望的模样，她是在没有办法让她难过。

一切和往常一样，一切又和往常不一样。

陆笙在桌位上发呆，她担心，担心自己会失去家人，因为过于入神，她没能注意到身旁已经有人来了。

“喂！”他突然出现在陆笙的眼前，想吓她一下，怎知她却没有反应，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

“喂！”他急了，拍了拍陆笙的肩膀。

陆笙这才反应过来，“干嘛？”

“想什么呢？”

“……”

“不开心？”

“……”

陆笙没有精力去搭理他，只能用沉默来回复，他也失了兴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就这样，一天过去了，陆笙收拾好书包，就离开了教室，一路上，她都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陆笙放慢脚步，一个转身，没人。走几步，又一个转身，依旧没有人。陆笙吐了一个气，加快了脚步，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又再次转身，眼前那个刚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小伙子懵了，两人干瞪眼。

“你干嘛？”陆笙问。

“没什么，回家啊。”那人故作淡定，走到陆笙旁边，“怎么？你也顺路？”

陆笙疑惑，这家伙以前没有和她一路过，每次放学，他们也只是同路走了一段距离，就在分岔路各自分开了。可是今天，他们好像同路走了很久。

那人似乎看出来陆笙的怀疑，解释道：“我搬家了，就前几天，不知道吧？”

陆笙没有理他，直接走了。那人赶紧跟上，陆笙也没有排斥他在身边，他们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程，途中经过一个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就是有一些健身器材的小型娱乐地，陆笙想着早点回家，那人却来了兴致。

“来玩啊！”说着就拉着陆笙跑了进去。里面有很多适合孩子玩的娱乐器材，什么滑滑梯啊，秋千啊。公园虽小，却“五脏俱全”啊。

那人推着陆笙坐上了秋千，“我其实超级想玩这个的，可是一直没有时间。”陆笙听着，身后那人推了起来，秋千在力量的推动下，前后摆动，陆笙感受着风的气息，那种轻飘飘的感受是她从未有过的。

“可以高点吗？”陆笙笑着大声道。

那人加大了力度，陆笙越“飞”越高。

或许，那时的他们真的是那样的快乐，因为多年后待他们再次想起时，是笑着的。

他们两个坐在秋千上休息，陆笙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他也就放心了。

“开心吗？”

“嗯。”陆笙点了点头。

“那就好。”没一会儿，“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