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驸马之死（二）

“公主应该会觉得奇怪。因为公主一定是觉得我们这种政治婚姻怎么可能有爱，但是我真的爱公主。而且，我们正是因为这份爱才成亲的。公主，你只知道是先帝赐婚，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是我让我父亲向先帝求娶你的。”驸马语气很虚弱。阳阿长公主感到更加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驸马会爱上自己。“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父皇赐婚前我们好像没有怎么见过面。”驸马笑了笑，说道：“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那个时候，孝宣帝还在，我四岁，随父进宫。孝宣帝赐了我一个梨子，吃完后我还想吃，可是父亲说不能主动开口向皇帝要。就在那时，一个小女孩拿了两个梨子给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那个小女孩，而那个小女孩就是公主。”

　　阳阿长公主听完后，还是有些疑惑：“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懂爱？”“可是我在那个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所以我才让父亲向先帝求娶你。但是，成亲后，我发现你并不爱我。但是，这不能改变我爱你的事实。哪怕你不爱我、不喜欢我，但是我觉得只要我一直支持你，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拼尽全力地帮你，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驸马的嘴角一直挂在笑。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阳阿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怕说了之后你会与我和离，那样的话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公主，请原谅我的自私。”驸马边说边打算起来。阳阿长公主见状，忙问：“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想躺在你怀里，可以吗？”“好。我帮你。”阳阿长公主点头回答。阳阿长公主慢慢扶起驸马，扶着他走到垫子上，然后让他轻轻躺下，又转身去拿锦被为他盖上，最后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

　　“你怎么要这样想？你早说我就早知道。”“知道了又如何？你会为我放下一切吗？”驸马笑着看阳阿长公主。“我……”阳阿长公主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驸马又说：“孝梨，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阳阿长公主听到“孝梨”二字突然愣住了，因为这是自己的名字，是孝宣帝为自己取的，而自从自己有了封号之后再也没有人叫起这个名字，称呼自己都是“阳阿”。而随着驸马的这声“孝梨”，阳阿长公主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便含泪点头：“好，我知道。”“孝梨，这人生的路长着呢，不要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驸马抬起左手摸着阳阿长公主的脸说道。“好。你怎么会这样唤我？”阳阿长公主握住了驸马的左手问。“因为我希望你只是孝梨，不是阳阿。”驸马咳了咳又笑着温声道，“孝梨，你可知，我只是一个小男人，心里没有什么家国天下，我心里只有你。终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现在这样，卧在你膝上，陪你看这醉人月色。”“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阳阿长公主流下一滴眼泪，滴到驸马的脸上。“孝梨，我真高兴，你为我哭了！不过，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能不能笑一个，为我笑一个？”驸马轻轻抹去阳阿长公主脸上的泪痕。“好。我为你笑。”说着阳阿长公主笑了笑。“你笑起来真好看，真的，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容了。孝梨，在生命的尽头，我能卧你膝，陪你看月，还能看到你为我而生的一滴泪和一抹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活下去！”驸马想用右手去握住阳阿长公主那只握住自己左手的手，但是他的右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