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译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虽然五世同堂,但她总是记不住,那些个亲人。
每天早上一起来,第一件事总是叫着,
"老伴,老伴。"
是的,她只记的她的夫郎,杨舒可。
她因为曾经当过土匪头子,所以脾气很古怪,那些个亲戚们,小孩子们都十分怕她。
但她的夫郎,却是个书香世家出生的,整日都散发着书生雅气的,所以白天了,小孩子们 都想和这个爷爷玩。
而常新泽总是对夫郎说
"老伴,你下次,不要放那些陌生人进家,整天烦死了,那群吵吵嚷嚷的蚊子们。
"不是,亲爱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们的重孙子,重孙女。"
"我又不认识他们。″
" 你,还有理了吗?″
"没有,你说的都对。″
每一天,每一次,杨舒可都非常耐心耐力的去回答她的问题。
"老伴,咱俩多少岁啦?″
" 一个七十七,一个七十八。”
" 哦,那咱俩一定没孩子。″
"哼,我俩的孩子,都快七十岁了。″
"不可能吧,咱还记得,咱要当丁克来着。″
"闭嘴,又不是你生孩子。″
"知道了。"
一个平常的一天,
"完了,完了,老伴老伴,快过来,我好像把咱俩的见面忘了。”
"别吵我做饭,床头柜上里面有本子笔记,那里什么都有,自己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是把你抢过来做压寨夫郎的。″
" 不许提那件事,快过来吃饭。″
" 可是……″
" 没有可是,快过来吃。″
"好,等会儿老伴,看完这一章,就过来。″
这种生活模式,一直到常新泽八十岁的那天。
杨舒可做好饭,叫常新泽起来吃饭。
"老伴,老伴,
你不是我老伴,你谁呀,你怎么跟我老伴长得这么像啊?″
杨舒可停住了,摸了摸脸,鼻子酸酸的,又叹了一口气。
熟练的把笔记本拿给常新泽,自己就关门离开了。
常新泽,把笔记本读完一段,已经知道,那个人,就是她的老伴。
她什么时候,连自己的老伴都忘了。
自己怎么能连老伴都能忘呢?这样下去就是老伴的拖累罢了。
那晚,她用尽全力抱紧了老伴,不停吻着他不停吻着他,
吻着吻着就感觉自己累了,眼睛看不见了,她知道自己活了这么久,命数已尽了,最后的时候,她用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才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早晨,杨可舒醒了,摸着冰冷冷的尸体,吸了一口气,
就往里钻了一点,掏出,自己很早很早就准备的除草剂,喝了下去。
于是孩子们,再去找杨爷爷玩的时候,就看到温柔的杨爷爷还有最讨人厌的常奶奶两个人紧紧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