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脚下,雨歇了,便不用再打伞了。
莲衣噗嗤笑了一声,“小白哥哥你这伞也太小了。”
我这才注意到季留的肩膀是湿的。
随即恍然。
并非是什么伞小。
原来他是一直在迁就我,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大片,而我却一点没被淋到。
我:“抱歉。”
他不必如此对我。
季留白浑然不在意,绕是湿了衣衫,整个人仍不显狼狈,他依旧是那如同江上徐徐清风,山间皎皎明月般的俊俏青年。令人赏心悦目,欣之怡之乐之。
季留白:“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淋一点雨倒也无妨。”
“倒是世子,世子幼时冬日曾跌落寒潭,落下了病根,身子本就不比寻常人康健。若是淋雨,怕是又要大病一场了。”
我诧异的望了一眼季留白。
他说的对。
春寒料峭,我确实经不住淋雨。
莲衣瞪我一眼:“小白哥哥一向会照顾人。”
然后便没了言语。
若是我没感觉错的话,莲衣方才望向我的眼神里含了恼意。
一直到我们分开各自回家,她都未曾再同我讲半句话。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心里失落。
看来是我又惹她生气了。
虽然托季留白的福,让我这次免去得风寒,不用再喝那苦得令人呕吐的药。
但接下来这几天,我也并不好过。
因为那日一见,我令莲衣生气了。
我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心情难免压抑。
这天夜里,我去酒肆里买了壶烈酒。
男儿当饮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娶最美的娇娘。
马与娇娘暂且不论,最起码,现在我有烈酒。
这孤独的夜里,我与美酒成双成对。
其实我不太能饮酒,因着身体原因,饮酒对我的身体并不好,我向来克制不曾饮过。
但今夜,我心情烦闷,总想找些东西来消遣。
酒就甚好。
我举杯,不顾周围人异样眼光,佯装成一个酒鬼,对着空中月隔窗举杯。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像模像样的饮下一口。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再饮一口。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再来一口。
“……”
一杯见底。
我的目光忽然就被窗外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视线。
这条街是京城里最繁华的场所。
也有最大的温柔乡怡红楼、南风馆。
这酒肆的对面是什么地方啊?
是南风馆。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
我才一杯酒下肚,这就开始上头了?
不然,我怎么会看见季留白走进了南风馆?
我搁下酒杯,出了酒肆,随即也进了南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