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回到医院，宋乐涣已经换了瓶水。手上仍是挂着点滴。

扎针的是右手，不方便吃东西。

宋乐涣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掀开盖子，淡淡的香味袭来。饶是我一向不爱吃清淡无比的粥，闻到这久违的香气倒是有些让人食指大动。

慢慢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吹以此散去一些热气，送到宋乐涣嘴边，他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喝着。

粥很快就见了底，宋乐涣却还是没有吃饱的感觉，也是，他早上没吃，这会饿劲儿上来了，应该是要多吃些，是我没想到。

我把自己要吃的那份馄饨打开，又开始喂他。

“你不吃吗？”宋乐涣嘴里含着馄饨，含糊地问道。

其实我有点饿，但我看了下他的药瓶，只剩下一小半，“我不饿，早上吃得太撑了。”

宋乐涣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

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午饭时间，宋爸爸早就带着姜欢从外面溜回来了。

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来，姜妤，试试这个酸菜鱼。”宋爸爸起身给我夹菜。

我尝了尝，“很好吃。”

宋爸爸笑了笑，“好吃你就多吃点。”

慈祥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姜松，他曾经，也是像宋爸爸一样，对我这样好，对我这样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很想见到他，告诉他，我有点儿想他。

“能告诉我，姜松现在在哪里吗？”

我总是有让气氛变坏的能力，空气中漂浮着一抹尴尬的因子，从角落迸发出来，散落到这客厅的每一寸。

宋乐涣抬眼看向我，他大概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

也确定了我那天，的确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姜叔叔他，在监狱。”

宋乐涣这次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告诉了我真相。

“因为什么？”我很镇定。

“侵权。”

“他不会这样。”姜松是个很尊重别人知识成果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

宋乐涣无比坚定的语气让我有些安心。

“我要去看看他。”

“好。”

*

在去监狱的路上，宋乐涣同我说了一些关于姜松的事。

“姜叔叔他，尚未被定罪，只是被怀疑。你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

见到姜松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瘦了很多，从前他身上的那一种精神气，也不见了。

“你还好吗？”

姜松见我不说话，主动开口。

我点点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还好，你呢？”

“我也挺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外我会来看他，“你知道我会来？”

姜松笑了笑，说道：“虽然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但是我了解你，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来找我。”

“你算的还挺准。”

姜松得意地耸耸肩：“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是我和他惯有的动作，耸肩意味着“没关系”。

“我马上要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只有几天，也许会要很久。”

也许不会回来，剩下的话，我没再说出口，但姜松轻轻地朝我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