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痛楚(肆)

=插入的小番外2=

——以苏眠小朋友的视角看撩汉指南以及他自己的亲身撩妹实践。

爱你是世上最为水到渠成的事情，

对我来说，就像是被一段木头绊倒一跤。

绊倒一次，便次次绊倒。

——加·泽文 《玛格丽特小镇》

……

听说，人的死亡有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脏停止跳动，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这是《生命的清单》中的一句话，至于并不怎么看文学方面书籍的苏深为什么知道……也都是因为余韫。那个死去的女孩，她学的是文，也热衷于看这种充满哲学意味，虽然仔细推敲上升到了唯心主义的误区中，但是也的确是本好书。

但是，那也都只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于苏深来说是，对于苏眠来说，更是年代久远。

他和小叔叔还有小婶婶足足差了十六岁。

余韫死掉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

但是在他对小婶婶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小叔叔的眼神，总是追随着那个看起来活泼健康、乐观善良的女孩的。像苏深那样的人，会爱上一个吵吵嚷嚷的少女，实在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他居然会爱人嘛？

那个时候苏眠就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的情感很复杂，他们相识十年，兜兜转转七年之久，从旁人口中，苏眠得知，是那个少女追的苏深。可是，作为亲身经历过他们相处方式的人，苏眠很有发言权。

事实上并不是那样的。

苏深爱余韫，远比余韫爱他的、更多也更绝望。因为苏深很清楚地认识到这样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只是嘴上说说喜欢他，她太年轻也太天真难以理解爱的真谛，反倒是他一个童年极其缺爱的人，先学会的爱。

学会了也没用了。

笨蛋，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知道，是我不对。

于是，他惩罚了所有对不起过余韫的人——包括自己，甚至于把自己的母亲亲手送进监狱。其实这样的下场并不是最惨的，他对自己的惩罚，才是那样的、让人感觉到痛心。

苏深摆脱了家族的控制，做到了自己很想做从前却没有理由能去做的事情，他真正成长、用自己罪爱的人的生命换来的长大、也只能强忍眼泪将那段感情都埋葬。

“没想到，你的羽翼是真的丰满了。”

高贵的夫人身穿一身囚衣，但是某种良好的礼教——虚浮于表面的形式，即使是在监狱里，她也能保持的很好。隔着透明门板，青年冷冷地看着她。

这就是苏深呀。

夫人曾好奇要是让苏深知道了给予余韫毁灭性打击的那件事是自己所为，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