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面白无须的太监总管欠着身站在安帝身侧,一声不吭地等待这位帝王的指示。
而安帝则神色不明地坐在御座上,当看到阮棠从容不迫地走来,他翻阅奏折的手一顿,幽邃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可很快安帝就回过神来了,他本就不好美色,征伐天下,一统九州才是他毕生追求。
更何况,如今安帝年纪也大了,美色于他而言,就像是红粉骷髅。
因此,安帝收回了看向阮棠的目光,转而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太监总管。
“大胆,见到陛下为何不跪?”太监总管又尖又细的声音骤然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我怕安帝陛下无福消受。”
阮棠抬起手,然后轻轻将自己脸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脸。
一听这话,安帝瞬间面色一沉,一旁的太监总管立马出声呵道:“你放肆!”
不等太监总管继续说下去,安帝便重重地扔下手中的奏折,沉声道:“当年任辛刺杀先皇后叛逃,朕网开一面没有将你一并论处,还给予你容身之处,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对于安帝往他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阮棠嗤之以鼻,她低头欣赏自己早上用凤仙花汁染出来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难道安帝陛下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服管教,而且你们中原人不也总说我南疆不通礼教吗?那我不懂知恩图报岂非再正常不过。”
“那你可知中原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紫衣使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朕是何意。”
安帝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看着毫无惧意的阮棠,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自阮棠跟着任辛来到安国,加入朱衣卫,她的来历就呈到了他的御案上。
因为阮棠过人的美貌,他留意她已久,这些年他锦衣玉食养着她,为的就是等时机成熟将她送入他国皇帝的后宫。
无论是阮棠的蛊毒之术,还是她的美貌都会成为安国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他国的利器。
“明人不说暗话,陛下何不直言。”阮棠略微抬眸看向安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见阮棠如此目无尊卑,安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可想到她还有用,他只能忍耐下来:“如今安国与褚国战事焦灼,褚帝虽非大才,但褚国的不良人却是个大麻烦,朕要你去褚国蛊惑褚帝,离间他与不良帅,助安国攻破褚国。”
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阮棠笑得花枝乱颤:“我非安国人,为何要给安国卖命?”
自前朝灭亡后,天下四分五裂,中原九国与北磐各自占据一方土地,多年来纷争不断。
中原九国,又以安梧两国国力最为雄厚。
可安帝不善内政,更不善治理国家,偏偏他又喜欢四处征战,这就导致安国的财力跟物力全都日渐捉襟见肘。
眼下安国国库空虚,安帝依旧不思休养生息,他还想着以战养战,攻打褚国。
殊不知,一味地以战养战只会造成一种结果,那便是对百姓过度剥削,从而引来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