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离开白王府后,便打算去看望苏暮雨,却意外在门口撞见了他。
苏暮雨身形瘦削,他过分白皙的肌肤在披散的黑发映衬下更显得毫无血色。
忽然,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苏暮雨扶着门扉咳嗽声急促的一下接一下,喉间漫过一丝腥甜,他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稍稍缓过来一些,苏暮雨又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走下台阶。
“你要去做什么?”苏昌河看着苏暮雨都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仍然死撑着往外走,他眉头紧锁着握住了他的手臂。
苏暮雨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扯下苏昌河的手,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地说:“大家长,这是我的私事,与暗河无关。”
“我看你是疯了,你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可她呢?恐怕连你姓甚名谁都忘了吧!”
见苏暮雨单薄的背影,仿佛风一吹就要随风飘去,苏昌河声调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她喜不喜欢我,会不会记得我,那是她的事,我并不在意。”
苏暮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细白的手指摩挲着怀中的红伞,嗓音透着无尽的眷念。
这柄红伞看起来有些旧了,但没有任何损坏的地方,可见它的主人极其爱惜它。
秋冬的天气说变就变,小雨忽至。
明明苏暮雨手中有伞,可他不仅没用来遮雨,甚至还把伞抱得更紧,用身体为它挡雨。
这时,苏昌河执伞追上了苏暮雨,看着他迷惑的行为,他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忍不住骂道:“苏暮雨,你脑子进水了?”
“一把破伞而已,值得你这么宝贝?”苏昌河将手中的伞朝苏暮雨倾斜,而落在他自己身上的雨水,全都被他用内力震开了。
苏暮雨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苏昌河,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不是破伞,这是她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伞面的海棠花都是她亲手所绘。”
“画技拙劣,不堪入目。”
苏昌河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苏暮雨怀里的红伞,他总觉得像极了街边随处可见的纸伞,还是卖两文一把,最便宜的那种。
“那是你不懂欣赏。”苏暮雨用衣袖遮住红伞,神情不悦地反驳道。
苏昌河满头黑线,见苏暮雨居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突然有点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家长,我要去永安王府带她离开,此行我或许无法活着回来。”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永安王萧楚河在白王大婚之日抢走自己哥哥的王妃,这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天启城,苏暮雨自然有所耳闻。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永安王做下这等罔顾人伦之事,也并未影响他受封太子。
从那以后,无人再敢提及此事,好似一致忘了被囚禁在永安王府,宛如笼中金丝雀的阮棠。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她自由。
苏暮雨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伞面的海棠花,不等苏昌河说话,他又接着说:“我为自己买了一块墓地,就在南城郊外的梧桐林,我想跟这把伞一起葬在哪里,倘若你有空就帮我收一下尸,没有就算了。”
“值得吗?”
两人并肩而行,这是苏昌河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他始终不明白那样一个花心滥情的女人,究竟那里值得苏暮雨不顾性命。
“能为她而死,是我之幸。”
“大家长,我从未求过你,这一次,我能不能求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别伤害她。”
路过一棵银杏树时,苏暮雨伸手接住了被雨水打落的银杏叶,眼神多了一丝忧郁。
…………
(苏昌河:早晚被恋爱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