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陌桑戴上纱笠,下了轿。
不远处一颗大树下,队伍里的那两位老者正在下棋。
陌桑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摇摇头。
其中一位老者注意到了她:“刚刚姑娘似在摇头,莫非姑娘也懂围棋?”
“小女不才,家中的先生曾教过小女几日。”
老者摸摸胡子:“那这棋局,你怎么看?”
“若是小女妄言,还请老先生莫怪。”陌桑轻笑一声,“这棋局,是老先生您输了半目。”
旁边另一位老者也开口笑道:“连小姑娘都看出你输了,还要继续么?”
老者连连摇头叹气:“唉,已经连输三盘了。”
另一位老者思索一番:“不如让这个小姑娘和你下吧,
怎么样,小姑娘?不会嫌弃我们老头子吧?”
“小女能与老先生下棋,荣幸之至。”
“请。”
陌桑入座:“请指教。”
老者摸着胡子:“我不知你棋艺如何,不知要让你几子?”
陌桑摇摇头:“我们第一次下,不必让子。
刚刚小女在旁观棋,自然知道老先生棋艺非凡。
那么让我执黑子先行,如何?”
老者哈哈大笑:“看来你这女娃娃棋艺不错!”
“老先生过奖了。”
……
一局过后,老者赞赏地看了看陌桑。
这个女娃娃年龄尚小,棋路却如此稳健,毫无破绽,棋力不凡!
陌桑起身和两位老者辞别,朝马车走去。
“小姐!”雪柳跑了过来。
“小姐棋瘾犯了?这次赢了几目?”
陌桑抬头望着天空。
“输了。”
雪柳:……!!??
“小姐输了?怎么可能?”雪柳忙跟上陌桑的脚步,“全凉州都没有能下过小姐的人呢!”
陌桑微微一笑:“怎会?我又没有和全凉州的人下过棋。”
陌桑坐回轿内,脸上还带着笑容。
雪柳觉得奇怪。
“小姐输了棋,怎么还这样开心?”
“当然是输了才开心。你也说,棋艺上少有人是你家小姐我的对手啊。”
雪柳搓搓手:“小姐的话,雪柳越来越不明白了。”
“晚些我再解释给你听。”陌桑向两位老者的方向望去,“你去找哥哥,让他派随从暗中和那两位老者的车夫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说不定……我们碰到了了不得的人呢。”
“是。”
过了一会儿,哥哥回来了。
“只知道他们是从益州过来的。”
“益州……”陌桑稍稍沉思,“十三州中益州地处西南边陲,先帝当时流放了几个重臣过去呢。”
“你是说……”
“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所以他们从流放地回来了。”
哥哥点点头:“不过就算他们是被先帝流放的官员,也不知道是谁。”
“不,我已经猜出他们是谁了。”陌桑面色凝重,“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这三位中的两位。
不过,准确的说不是太子,而是废太子。
也就是,现在的——清河王!”
刘畅十分惊讶:“你对朝中的事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父亲——”
“父亲怎会和我说这些?我也是打听来的,我现在可是翁主了呢。”
前世曾有过一面之缘。
“哈哈,”刘畅笑着作揖,“臣都乡侯刘畅,给翁主请安。”
“哥哥不必如此。”陌桑也开玩笑道。
“他们没有表露身份,咱们也不要去戳穿。”
上一世我只是顶着翁主的虚名,浑浑噩噩,这一世,我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
“知道了。可咱们清楚这些又怎么样?”
“我也是乱猜:他们这次回洛阳,可能会被重用。”
“这怎么会呢,他们可曾是废太子的人。”
陌桑摇摇头:“我总觉得当今太后做事,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出用意的,就像这次圣旨,估摸着也有太后的意思。
不管怎样,善待他们并无害处。”
刘畅轻柔地捏了捏陌桑白嫩的脸蛋:“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操心这些,都是为了哥哥我。”
“那可不全是,”陌桑笑笑,“我也是为了以后找个好婆家呢。”
“你这丫头,真不知羞!”刘畅说着,作势要捏她的鼻子。
陌桑连忙躲开,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略略略~”
兄妹俩有说有笑,一旁的雨铃气得半死:“他们分明是故意气我!”
“冷静,”雨铃的丫鬟沉声道,“二小姐沉住气,王妃来之前不是有叮嘱小姐么?”
“哼!”雨铃不得不忍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