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明了

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白蓝抓了抓腮帮子，好像……又找不出错点。

张晨见到白蓝的反应，从对面的单人沙发挤过来坐着，白蓝歪着身子疑惑，“？”

“别理你阳哥，他那脑袋比这瓜都钝。偷偷跟晨哥说，张九是喜欢你吧？”张晨八卦地凑近脸，挡住了郭阳的死亡视线。

白蓝反射性就摇头，“没有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张晨咬了一口瓜慢慢咬着，笃定白蓝拿不出什么靠谱的说辞。

“我也不知道，顺手？”

张晨无语，咬了几口就把瓜咽下去，用瓜皮指着脸色不佳的郭阳，“还不如说是他碟中谍，张九看在他的面子上救的你呢。”

白蓝眨眨眼，转头跟郭阳对视了一眼，郭阳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小白，你接下去什么打算。”

“什么？”

“要留下，还是——”

“当然是回去啊！”白蓝不假思索，“跟你们一起回去。”

郭阳的表情才稍微松了一些。从一开始，郭阳就不喜欢张九和白蓝扯上关系，所以每每张晨拿他们两开玩笑，郭阳都是一致的否认态度。在国内的时候还好，从白蓝失联后格泰的出现，郭阳想要松的那一口气始终不上不下地吊着。希望白蓝是被张九救下，又怕张九是出于什么想法救下她。

在前往T国的船上，郭阳试探过萨维卡的态度，预感也一一应验。

在郭阳的想法里，这两个人，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

夜深了。

两处的小院都安静了下来。

张九的房间是采光和风景最好的，斜顶窗的木屋顶撤开，就是透明的特制玻璃，月光温温柔柔地正好洒在张九的床上。可是一向睡相安稳的人翻来覆去了许久，无心赏月色，神志更是在睡眠的边缘几度徘徊，如此几次，倏地坐起身，半晌掀开被子下了地。

出了房门往右拧开了隔壁的房门。

打开灯，白蓝离开前的一切还原原本本地陈列着。

床上散着几件浅色的衣裤，仔细一看，是白蓝平日里在小院经常穿的，估计是因为不适合翻墙而被换下来，都没来得及收，就这么散乱着，足以显示白蓝当时的心急。屋子里整整齐齐，连梳妆台上的物品都在原位摆着，浅浅地盖了一层尘。

张九自打回到小院，前后仔细看了一圈，就没有进过白蓝的房间，哪怕经过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是心里一直不安稳。

……直到此刻。

张九的心跳忽然空了一下。

继而快速地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知道了。

脑子里嗡嗡想着从远而近的质问和异议全部沉淀，从踏进小院以来胸口里不断堆积的压迫感，直到此刻，看着白蓝曾经住过的空间，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化妆品……甚至坐过的椅子，睡过的床。

他明白了。

他为什么总是决心结束后又不忍，他为什么总是给白蓝找了各种不需要回国的理由，他为什么不愿意白蓝到郭阳和张晨身边去……

垂在腿边的手慢慢握起，握紧，张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浮上一层绯红，眼神却是精神明亮。

抚上心口，胸腔下那颗从小就被安排着要沉稳而不动声色的器官，激烈地像是要破出。

我确定了，我确定了。

她在的地方，就是那个让我想要抽时间去陪伴，去发呆，不想任何人打扰的空间。

她就是那个，年少时的我渴望过的，如妈妈于老爷子一般，心尖上的那抹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