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真正的猎人总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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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办了葬礼,我也边伯贤也参加了,葬礼的人不多,也就十多个人,但今天妞妞的妈妈没在哭.
只是沉着脸处理着葬礼上的一切,她有一对年迈的父母,在妞妞的墓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或许就是妞妞的妈妈坚强的原因.
我推着边伯贤来到妞妞的墓前,边伯贤把一张游乐园的门票放在小女孩明媚的笑容下,自己拿着另一张门票.
边伯贤“妞妞学会独立了,自己去游乐园玩吧.”
我把妞妞平常在边伯贤病房里常吃的零食拿了几块放在她的墓碑前.
任之安“记得少吃甜食,会蛀牙.”
我和边伯贤一人嘱咐一句,仿佛那个小女孩还在身边,这时,妞妞的妈妈喊了我.
任之安“伯贤我先过去,马上回来.”
边伯贤“好,姐姐小心点.”
边伯贤推着轮椅离开墓碑前,到车旁等着任之安,他的食指缓慢的敲着轮椅的扶手,发出轻微的声音.
仔细算算离自己腿好就剩下五天时间了,那么只要不再发生变数,姐姐就会永远是自己的了,想到这,边伯贤便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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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的妈妈叫我过去说是要帮忙,其实是为了告诉我一件事.
“看你想开口很久了,因为不好意思问吧.”
我听到这句话,脸微微泛红,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但还是被看出来了,也对,对方可是一个有阅历的中年女性.
“妞妞的爸爸去世了,在妞妞五岁的时候.”
“她爸爸是位警察,在抓捕犯罪团伙时被对方枪杀了,妞妞的爸爸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玩,去海边,去游乐园,但她爸爸先失约了,在葬礼上,妞妞很懂事,不哭不闹,她说:”
“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所以爸爸已经厉害到要去其他的地方拯救其他人了,妞妞因为有这样的爸爸很骄傲,妞妞要学习爸爸.”
“我却哭得很伤心,还需要妞妞来安慰,同年妞妞被查出脑癌,脑癌是什么概念都清楚,只是才四年而已,妞妞也走了,三口人就剩下了我,妞妞之前还说:”
“妈妈,脑癌是会死的吧,那妞妞走了,就剩下妈妈一个人了,妈妈不要想妞妞,要照顾好自己,妞妞先去找爸爸,然后等妈妈来找我们,妈妈不要哭,要坚强.”
“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懂,她才十岁而已.”
妞妞的妈妈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其实只是为了有人能倾听,说给熟人不好意思,说给不算陌生人却又不熟的我正正好.
等我回到边伯贤旁边时,也没缓过劲,感动于妞妞的懂事.
边伯贤“姐姐,怎么了?”
任之安“没事,对了,你的腿还有半个月就好了吧.”
边伯贤“对啊,姐姐到时要带伯贤去玩吗?”
任之安“看心情吧.”
边伯贤“不要嘛,伯贤想出去玩,好久没去玩过了.”
边伯贤拉着我的袖子撒娇,嘴巴撅的老高,我还是不松口,边伯贤在我帮他上车时,还求着我带他去,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用半个月,边伯贤的腿五天就该好了,要不是那天听到他和医生的对话,自己恐怕就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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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边伯贤提出要回家养伤,我装作犹豫的样子,问了问医生,才同意边伯贤回家.
边伯贤拄着拐杖一蹦一走兴奋的打开家门,看到熟悉的一切,边伯贤也有点喜悦,这份喜悦更多是因为姐姐是自己的了.
接下来几天,边伯贤什么都没有做,还和以前一样,天天送我上下班,欢迎我回家,给我做宵夜.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工作很多,每次回到家都很累,边伯贤给我泡了牛奶,我睡前都会喝一杯,效果还是不错的.
回到家第五天,我照常去上班,边伯贤送我离开后,关上门,回到客厅,关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
微弱的光透过窗纱照在边伯贤脸上,柔和了边伯贤脸上的线条,白皙修长的手附上腿上的石膏轻轻磨砂.
然后不带一点犹豫的将石膏拆下来,扔到桌上,石膏与桌子发生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
边伯贤“应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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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我正在一脸疲惫的处理的病人信息,这几天强大的工作量让我身心俱疲,早已忘了今天是回家的第几天.
桌边的咖啡又一次见底,我起身准备再去倒一杯,护士长走了进来.
“任医生,院长找.”
任之安“好,马上过去.”
我放下咖啡杯,跟着护士长一起到了院长室,护士长和院长说了一些病人的情况后就离开了.
“任医生这几天工作量很大,辛苦你了.”
任之安“没事,都是该做的.”
“对了,这个给你.”院长递给了我一杯茶,“提神醒脑用的.”
任之安“谢谢院长.”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茶慢慢喝了进去,院长看我喝下后,眼底都是说不清的情绪.
茶杯不大,很快就能喝完,喝完后细小茶渣落在杯底,像极了望不到底的湖水.
喝完这杯茶,院长只叫我不用那么快完成工作,慢慢来后,就让我出去了,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就为了让我喝杯茶把我叫过去.
回到办公室,做了半个小时的工作后,我的脑袋就开始昏沉沉的,不知不觉,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敲了敲脑袋想让自己意识清醒一点,又顺手拿起了放在桌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咖啡已经凉了,又苦又凉,等等,我什么时候倒过新的咖啡,我不是还没倒就去院长室了吗,难道我回来时倒的?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先家休息一下,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距离我平常回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但边伯贤没有给我打一通电话,照他的性格,不应该会这样,何况他还是一个病娇.
我的脑袋昏沉已经不允许我去想这些事,我只好收拾好东西,先回去.
我关上了灯,又关了门,然后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办公室,与此同时,边伯贤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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