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月

深夜，倦鸟归山林，无情寒冷的月光投下树影。突然，一声枪鸣在林间轰响，刚歇下来的归鸟四处哄蹿，一汪春水被扰得涟漪不断。

马车急急驶过，将纷扰丢在车后，驱马踏过的路，鲜血嘀嗒溅落。一座郊外的宅子打开了门，迎接主人。

姜瑰走下马车，跨过宅门。府宅中的人们匆匆走过，身影交错，将归寂的住处点亮。有仆人来为姜瑰领路，姜瑰向那人点了点头，跟着他，寻到了一处住处。

姜瑰刚歇下来不久，听见宅子中又一阵动静，她推开门探了探，看见是季悯，便直回身，将门关好，收拾收拾就睡了。

窗外路过的仆人交谈而过，“你听说了吗？刚刚那位小姐来的时候，后面都是追杀的敌人呢，是咱们少爷在后面给她断路，让她安然无恙地来到这宅子。”

“天呐，咱们少爷不会是倾心于那位小姐吧，不过郎才女貌的，倒也般配。”

交谈的话语，夹杂着凉风，从未关严实的窗户吹进物内，传入姜瑰耳中。她睁开眼睛，目光为窗户外朦胧的暖光停留。

喜…欢我吗？

次日清晨，季悯来寻人，未在房里看见，转头四处寻找，倒是在庭院里梨树下的摇椅上看见了风情美艳的女人，轻轻摇着椅伴随着吱吱的响声，手腕微微转动带动手中的薄扇，拂面清风。

季悯走过去，站在摇椅后，弯下身子，投下阴影，四目相对。季悯扯了扯嘴脸，缓缓牵扯出一个笑容，笑着对姜瑰说道，“姐姐好兴致。”

摇椅的吱吱声戛然而止，女人站起身，挽然而笑，“哪有小叔子有兴致，大清早急哄哄地来找嫂子，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季悯走上跟前，在姜瑰耳边轻轻咬道，“传不出去的，传出去的人会死掉的，而且啊姐姐，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还是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姐姐。”最后，季悯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你可不是我嫂子，你根本不爱他不是吗？”

从小时候起再到长大，你明明一直爱的是我，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你可就心甘情愿的唤哥哥为夫君？

姜瑰闭了闭眼，强忍下心中的一片酸涩，她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爱季悯，想要没有任何枷锁的冲入他的怀抱，奈何身份有别，她不能，只能将年少所有的少女心事锁进心底，不见光明。纵使万般无奈，她也不能带给季悯污点。

她笑着带着疏离后退一步，拉开差距。季悯目光深邃的盯着她，执着中带着狠劲，像头快要发疯野兽。姜瑰看着他，笑容更大了，似有温情却又转瞬即逝，她先一步离开。梨花落在季悯的发丝上，停留了好一阵子。

傍晚，一抹温暖的黄橙色被遗留在天空边缘，慢慢融入黑夜。姜瑰坐在庭院里的摇椅上，轻轻摇着扇子，看着微微残留的夕阳，口中喃喃念道：“我有一个愚蠢的梦”，痛极了也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