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记忆

“帝君、帝尊。”腾蛇垂首跟在两人身后，小青回身同他道：“你身在魔域，仙力多少受损，既然回来了，便好生调息。”

天不怕地不怕的腾蛇神君怯怯问：“帝尊和帝君不怪我吗？”

“千年前你尚未飞升天界，这些恩怨，本也与你无关。”

腾蛇可就不依了：“帝尊，您和帝君的事，就是我腾蛇的事，怎就与我无关了？”

眼下小青也没有时间哄他：“腾蛇，我和柏麟还有事商量，你先回去。”

她有些不安，她无法预知柏麟的未来，也不知他和罗喉计都之间，该如何收场。

“是。”腾蛇虽胆大妄为，却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他也感受到两人之间沉闷的氛围，而自己的小打小闹并不能缓解，也不能解决他们的难题，便行礼告退。

退出帝君的寝殿，他看到那老麒麟不知从哪折了枝花回来，正夹在指尖把玩。那青色的花儿长得怪异，他从未见过，想来也是等帝尊忙完了，哄她开心的玩意。

“哼，花里胡哨的东西，帝尊怎么会喜欢。”

论傲慢，这小腾蛇还不是他的对手：“小蛇，我认识你家帝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会比我更懂她的喜好？”

“柏麟，明日让青龙和朱雀出战吧。”

柏麟不放心：“他们未必是修罗的对手。”

小青宽慰道：“已经过去千年了，这些年他们在你的教导下，不会毫无进步，纵然修罗天生神勇，但诸仙悟性不差，今非昔比。”

他以前说过，他自当了天帝，方知天道的可怕。她如今也见识到了。

天道纵修罗，她要保全天界，就要逆了这天。

可逆天又如何？

难道还要任由修罗再跋扈下去吗？

“抱歉，千年前，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她叹了叹，当年天界安危全压在他一人肩上，诸神众仙，又有谁体谅过，他的难处。

刚踏出柏麟帝君的寝殿，她就看到斩荒手中的花，诧异道：“青芜花，你从哪里摘来的？”

她接过他手中的花朵，语气里带着惊喜，这青芜花只开在北荒，许多年了，她再未见过这花。

斩荒微微一笑：“它本就是我种下的，你喜欢，我便种满北荒。如今，我亦可种满天界。”

她也露出一丝笑意，又转瞬即逝：“你真的不记得小白了？”

你为了她，可以舍弃三界的。

“不记得了，她也喜欢青芜花？”

小青摇摇头，小白喜欢的是桃花，她和许宣，结缘于桃花。

斩荒道：“想来于我而言，她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左右她也已经羽化了，还提她做什么？就因为那五百年的温养之恩吗？我活了上万岁，五百年，弹指一挥罢了。”

他固执的时候，谁也劝不动，如今却全然不记得小白了，她不知，是好是坏。

她又问：“那我想你记起来呢？”

斩荒皱起眉，正色问：“你为什么总要我想起她？”

“因为你记起她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将来才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