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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风波

知嬅传

福姑姑走在前头,知嬅则同桂姑姑走在后头,在福姑姑的带领下,知嬅进了珠翠楼的大门,知嬅望眼一看,只见寰铢旁边还坐着一位贵人,那人身穿粉色丝绸旗服,外加一件薄薄的黄色马褂,头梳大拉翅,配紫色紫薇花和几只蝴蝶点缀,知嬅仔细一瞧才辨认出是刚被册封为和硕和嘉公主嫁于福隆安的明珠,知嬅走近大殿,急忙行礼道:“福晋吉祥,公主安康!”并急忙陪笑道:“知嬅不知竟是公主驾到,多亏福晋邀请,不然定会失了礼数!”

寰铢冷笑一声,唤起知嬅,道:“妹妹,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你我姐妹相称,你这总是福晋福晋的,多见外啊!到时候被额娘和五爷知道,又该说我这个姐姐欺负你了!”

知嬅回道:“让知嬅称呼姐姐,是福晋的关爱,但知嬅称呼福晋是知嬅的规矩和礼仪,何况这明珠公主也是初来造访,妹妹自然不能失了规矩,让王爷和福晋难堪!至于什么欺不欺负,那更是子虚乌有的!”

寰铢抚了抚鬓边,傲慢不逊道:“没有最好,既然你是一个懂规矩的人,那你以后便叫我福晋,至于那些规矩和礼仪,你这个大家闺秀应该是知道的吧!”

明珠听后,一笑,道:“本公主看知嬅妹妹确实是一个懂礼的人,不过你也不必将我比作外人,永琪是我的长兄,论辈分我还得称呼一声‘五嫂’,但我又是皇阿玛亲封的公主,所以我们就两两相抵了吧,论岁年我也就同寰铢唤你一声‘妹妹’你也大可称我一声‘姐姐’”!

明珠话一落脚,寰铢呵斥道:“这公主都来了这么久了,你还不去奉茶,杵在那儿等我给你奉茶吗?还名门贵族,大家闺秀,这点规矩都不懂?”

知嬅虽也知是寰铢故意刁难,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福姑姑手中滚烫的明前龙井,知嬅小心翼翼的将茶水递给明珠,可明珠就要接住时,知嬅突然摔倒将滚烫的明前龙井洒在了明珠的身上,同时也溅到了知嬅的手上,知嬅的双手顿时变得通红,明珠也被烫得急忙起了身,道:“你是怎么端的?这可是额娘亲手为我绣的,如今竟被你弄的如此不堪!”

知嬅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烫伤,急忙跪下赔礼道:“还请明珠姐姐息怒!知嬅并不是有意端不稳,而是刚才有人绊了妹妹一下,这才没端稳,还请公主息怒!”

寰铢见明珠烫得厉害,急忙上前将跪着的知嬅踢开,仔细扶着明珠下坐,又急忙喊叫太医,明珠完全坐下后,寰铢眼神凶恶,恨不得活刮了知嬅,口气一股不饶人的劲,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自己做错了事还怪罪其他人绊了你,当时就只有福姑姑在你身边,福姑姑又是太后身边的老姑姑了,难道她会害你不成?倘若明珠有什么事我定不饶你!”

常太医原本是太医院有名的太医,是皇后安排常太医到荣亲王府做永琪的常备太医,常太医到了珠翠楼,将一瓶“金疮药”留下便走了。其实那杯滚烫的明前龙井并没有伤到明珠,反而是知嬅的手遭了罪。

此时的寰铢一口咬定是知嬅伤了明珠,桂姑姑便上前劝道:“启禀福晋,奴婢刚刚看得仔仔细细,知嬅主儿定不是故意的!还请福晋顾念愉妃娘娘的嘱咐,要以和为贵才是!”

寰铢听了桂姑姑的话更加生气了,道:“这里是荣亲王府,不是储秀宫,还请姑姑找准身份,这里是我当家,你不必拿额娘的话来压我,再说听你的口气,也认为是福姑姑绊倒她的吗?”

寰铢话一落,福姑姑急忙道:“知嬅格格,奴婢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奴婢?奴婢伺候太后也有些年头了,奴婢是什么人太后知道,明珠公主知道,福晋也是知道的,刚才的茶水是你自己没端稳,虽然你是主子,这事也不可怪罪到奴婢头上!”

知嬅知道寰铢和福姑姑是串通好要让她背这个锅,没办法只好不再多语,另一边的寰铢也见知嬅老实了,这便和了她的意,寰铢正了正身,眼睛并未多看知嬅,道:“如此小事都做不好,还在公主面前试了礼,下个月减免俸禄,知嬅妹妹应该没意见吧?”

面对寰铢的得理不饶人,知嬅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如此屈辱,知嬅也不再忍了,一语道破道:“福晋,真的是妹妹连小事都做不好吗?”

知嬅又转过身看向福姑姑,道:“福姑姑,念你是太后身边伺候已久的老姑姑了,刚才我便没有和你计较,如今看来,我便不必和你客气!”说完知嬅又将旗服下角掀开,道:“昨日我的腿因为上轿时不慎摔伤,现在还敷着药,裤脚外边更是布满了粉末状药粉,如果真的有人刚才绊了我,那人的脚上也必定留下细微药粉,且我的腿伤还会加剧,趁着常太医还没走远,福姑姑你敢让常太医检查吗?或者,知嬅不才,也较精通医药,敢让知嬅检查吗?当然,如若不是福姑姑绊的知嬅,那知嬅甘愿免去下月俸禄,倘若是福姑姑做的,根据宫规,诬陷主子应当杖毙!福姑姑也年近五十,知嬅不知福姑姑受得了吗?”

福姑姑变了脸色,五官略显慌张,不敢言语。

寰铢见状,自知理亏但又不想输给知嬅,只好又呵斥道:“福姑姑是太后身旁的人,你怎能如此?你不怕太后降罪吗?”

知嬅面不改色,道:“福姑姑是太后赐给福晋的,既然进了这荣亲王府,自然要守荣亲王府的规矩,虽说我只是个侧福晋,不过对于福姑姑的身份我自然是可以罚的,倘若验证出并不是福姑姑所为,那自然也怪不到福姑姑头上!”

明珠见状寰铢理亏,便急忙上前道:“好了,这事就到此就可以了,知嬅妹妹你先回去,这件事可能确实是福姑姑做的不对,她也未必是有心的,今日你就看在姐姐我是第一次到访,便就息事宁人了!”

明珠都如此说了,知嬅也不好再多说,道:“那知嬅妹妹就先告退,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明珠姐姐海涵!”

就这样,知嬅同桂姑姑离开了珠翠楼,明珠望着远处的背影,道了一句:“这个女子确实不简单!”

知嬅的化险为夷让桂姑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福晋,奴婢怎不知您腿上有伤呢?”

知嬅“嘘”了一声,小声说道:“那只是炸她们的,当时我自己也吓坏了。”

桂姑姑又问道:“福晋,今日你当众顶撞嫡福晋,你不怕日和关系会更加难处吗?更何况要是以后嫡福晋变本加厉,那我们的日子可就苦了!”

知嬅一笑,道:“桂姑姑,有些事不是忍让就可以解决的,就比如今天,倘若我不试着反抗,那么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如果她以后也如此的话,那我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件事仿佛让桂姑姑更加了解知嬅了,同时内心也不由的佩服这位荣亲王侧福晋!

戌时,桂姑姑急急忙忙进了芳华阁,一见到知嬅就直呼:“福晋,王爷传消息来说,今晚要来咱们这儿,奴婢特来通知福晋做好准备!”

知嬅一脸不屑,继续淡定的用膳,似语非语道:“桂姑姑,你帮我回绝了,就说本福晋今日身体不适,还请王爷去珠翠楼去!”

知嬅话一落,阁外便有声音来,道:“你便如此厌恶我吗?”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人影逆光而立。一身绛红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烛火下倒映出一道光斑。男子抿着唇,一双黑眸目中无人,眉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樱花水光闪烁,发若黑瀑垂落腰间。

最厉害的,是那双眼,一双冷静,清澈,看穿世情的眼。长袍拢着那身躯,隐约的勾勒着飘渺的线条,若隐若现中恍惚着,看不清,道不明,眼前仿佛是山谷中升腾的朝雾,有形无质。黑色的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象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融进了万载的清秋,不屑人间情事,冷眼旁观沧海桑田。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他就是知嬅的丈夫,爱新觉罗永琪!

虽然知嬅心中并不待见永琪,不过还是为永琪的突然到来感到诧异,知嬅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仍旧冷冷道:“知嬅给王爷请安!”

永琪接过知嬅的手,却发现知嬅的双手被纱布包裹,永琪急忙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受伤了吗?怎么弄得?”接着永琪剥开了纱布,只见知嬅的双手通红不堪,又急忙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永琪的连问,知嬅还是冷冷道:“我的手与你没关系,以前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知嬅确实是身体异样,王爷请回吧!”

永琪见状知嬅是不打算理他了,便问向桂姑姑,道:“桂姑姑,你说,福晋的手到底是怎么了?”

桂姑姑看了一眼知嬅,便道:“今日和嘉公主前来,福晋便邀请侧福晋前去候茶,谁知侧福晋刚端着茶水,福姑姑便绊倒了侧福晋,如此那滚烫的茶水便洒在了侧福晋的手上!”

永琪听完,吃气一口,道:“这该死的福姑姑,一看就是太后故意安排来刁难知嬅的!”永琪又用他那湛蓝色的眼睛看着知嬅,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至于福姑姑我一定会好好处理,希望你不要在生气,之前确实是因为我违背誓言伤害了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我只想和你携手到白头。”

知嬅眼神更加冷了,像冰块一般,言语更是透出一股凉气,道:“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王爷还是请回吧!”

永琪见状知嬅还是没有消气,又不想再惹得知嬅心烦,便离开去了东处的珠翠楼。

一进珠翠楼,寰铢便急忙上前相迎,道:“五爷今日不是应该去妹妹哪儿,怎么到妾身这儿了呢?”

虽然寰铢格外热情相迎,但永琪还是一语未回,寰铢同永琪进了房里,永琪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丫头婆子,表情严肃询问寰铢道:“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要坦白告诉我!”

寰铢见永琪十分严肃便也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回道:“是!”

永琪又问:“今日知嬅奉茶是不是福姑姑故意绊倒她的?”

寰铢话语略带躲闪,道:“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是呢,原来是这个,今日确实我叫知嬅妹妹给明珠奉茶,其目的就是想让知嬅妹妹和明珠多多接触接触,这福姑姑也年近五十,难免会有些不周正的地方,所以可能无心的将妹妹绊倒了!后头我也说过福姑姑了。妹妹是大家闺秀,名门贵族,应该不是小心眼的人吧!难道,是妹妹还在生气吗?”

永琪沉默一时,又道:“福姑姑真的是无心的吗?还是说是你指使她这样做的?”

寰铢顿时一惊,急忙否认道:“这是什么话?我是嫡福晋,照看好妹妹是我的职责,我怎么会去指使福姑姑故意绊倒妹妹呢?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呢?如果我真的要指使福姑姑去害知嬅妹妹,我会这么光明正大吗?我不会怕你责怪吗?是谁跟你这样说的?妹妹吗?她要冤死我吗?而你…你也相信了吗?”

永琪从寰铢的言谈中仿佛从新认识了她,永琪气冲冲拉住寰铢的手道:“我只要一句实话!”

寰铢此时也是吓得不得了,哭腔着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想屈打成招吗?”

永琪见寰铢还是不愿说,便放下了她的手,道:“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今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知嬅!”说完永琪就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了哭泣的寰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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