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盛渝国境内，夜落倾和耶律晅经过乔装，穿上了盛渝国的服装，又以帷帽遮住了面容。这才得以完全融入了盛渝国的人群中。

虽说盛渝国也是个大国，但盛渝帝并不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他不仅剥削盛渝百姓，还一直暗中觊觎檠国的国土，只是顾忌檠国的兵力才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即使檠国如今是摄政王在帮助墨檠渊代理朝政，皇位暂时空虚，他们却也不曾对训练兵马有过任何松懈，盛渝帝自然也就找不到任何对檠国下手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被盛渝帝剥削的多了，盛渝的百姓除了那些贵族和皇亲国戚，其他平民百姓几乎都是穷的揭不开锅，他们外出但凡遇见檠国的百姓，只要不是在檠国境内，那些堪比亡命徒的盛渝百姓都会直接上去进行偷盗抢掠，久而久之，偷和抢也就成了他们改善生活的唯一方式。

“喂喂喂，你们这些下等人，今天的税交了吗？啊？”两名官兵围在一个卖糕点的大娘身边，拿鞭子指着她质问着。大娘缩在推车后面不敢动弹，只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问你话呢，说话啊！税交了没有？”官兵不耐烦地又踢了大娘一脚，大娘被踢翻在地，撞到了推车，车上的糕点散落一地。周围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帮她。那些有钱的贵公子也都跟看戏似的围在边上，完全没觉得如此有何不妥。

夜落倾这都什么玩意啊，太过分了吧，大娘年纪这么大了还打人家

夜落倾低声愤愤地骂着，想要出去理论。耶律晅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了他们藏身的戏台后面，这才没让她暴露在那些官兵的眼皮底下。

耶律晅你要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又没有武功。你是檠国的人，应该知道檠国和盛渝帝一直是对立的，你出去要被他们发现你是檠国的人，别说你能不能保住命，就算你保住了性命，后半生也都完了。

夜落倾你怎么知道檠国这么多事情……你不会是奸细吧

夜落倾转头望向耶律晅。虽然他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但怎么此时看着这么像个别国派来刺探军情的间谍呢？盛渝和檠国的关系她也只知道不好，但也不知道这般详细。

耶律晅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可能是奸细

夜落倾算了，你是不是奸细我不知道， 现在我只想知道，那个大娘会怎么样……

耶律晅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不近人情，但我还是得说，现在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你只要表现出一点异常，那些官兵都会把你当成敌国的人抓起来，一旦你被带到盛渝帝面前，他会如何处理你你根本想象不出来。所以不论大娘会如何，你都不能去管。因为你是檠国的的人，身在敌国境内，你凡事得多为自己考虑。

耶律晅把夜落倾的身子转过来，不让她再去看大娘的方向。他拉着夜落倾往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身后传来了挥舞鞭子的响动，大娘惨烈的叫声令夜落倾打了一个寒战，没有多久，大娘的声音渐渐淡去。夜落倾隐隐还听见官兵嗤笑了一声。

“嗤，什么啊，这么不经打”

“不交税还敢在这摆摊，打死了活该，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得了”官兵转身叫几个手下抬着大娘的尸体，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往城外的野林里扬长而去。

几个百姓在一旁交头接耳，看着大娘的方向，也都被官兵臭骂了一顿。

“你们看什么看，不交税这就是下场，你们交了没？”

“交……交了……真的交了”几个百姓抱成一团，声音颤抖。这税他们哪敢不交啊，不交税他们早被打死了，哪还能在这目睹官兵仗势欺人。这税高的令人发指，可是他们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他们就是写做做小本生意的平民百姓，这些官兵他们可打不过。

“看你们那胆小样，也不敢不交，按时交税，才能好好活着，懂了没！”官兵这后半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还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仿佛是在告诫围观的那些小百姓，敢不按时交税，手里的鞭子是不长眼的。

官兵都走远后，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孩才从人群中抽泣着跪在了大娘的推车旁边。

“娘……对不起，女儿不孝……”

“沅儿啊，节哀顺变吧，人在压迫下，不得不低头啊，你刚刚不出来才是正确的做法。人活着，总比死了强。”旁边卖包子的大叔把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萧沅扶起来，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和你刘婶照顾你，你一个人就别出来摆摊了，那些官兵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还小，不能被迫害了去”

萧沅低头不语。对大叔轻轻点了点头。她脸上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已经暗暗发誓，她要坚强，要变强大，才能为死去的娘报仇。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离开盛渝，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找到替娘报仇的方法。

“这都什么世道，我们这些穷人难道就活该被一直踩在脚下吗？”

“就是啊，我们为什么就必须要被踩在脚下，那些富人就不用交税，凭什么我们这些穷人没钱还要交那么多税”

“算了算了，你们也别抱怨了，都是身不由己啊，谁让我们摊上那样一个皇上呢”

“嘘嘘嘘，闭嘴吧，在盛渝国背后议论天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头还要不要了。大家散了吧”

几个百姓围在一起偷偷议论了几句，也纷纷作鸟兽散了。摆摊的那些虽然也很想甩手回家，可是生计不允许。交完税钱，他们连买新米的钱都没了，每天喝的粥都是稀的只剩米汤，再不拼命把这手里的小生意做好一些，他们怕是只有饿死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