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

铁匣子打开，跃入莫然眼眸中的，是两张已经泛黄的帛书，还有两朵由金子打造的金兰花。

莫然将铁匣子放到地上，将匣子中的帛书取出：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南栖国兵部尚书田镇国之女林丹，与东辰国国主之女韩玥，义结金兰。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落款处的人名，为淑妃林丹。

将第一张帛书看完，莫然有些呆愣的拿起另一张帛书，内容一样，只是落款之人为韩玥。

莫然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过了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母妃怎么可能和淑妃义结金兰！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对！字迹可以临摹！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母妃不是那种蛇蝎之人……不是……”

已经二十七岁的莫然，脸上有着泪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写出的字，也会蕴含不同的风格，即便是临摹，也会有些许不同之处。韩玥的字迹，莫然又如何会不认识？

他虽口中说着字迹乃是他人临摹，却也只是不愿相信自己母妃是宓慈说的那种狠毒之人。他们母子的遭遇，都是因自己的母妃嫉妒而导致，是咎由自取罢了。

莫然不敢想，他心目中温柔善良的母妃，竟是这般见不得他人安好之人。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东辰国的国主，对自己的女儿之死不予理睬，对自己的外孙不闻不问。

他的母妃既然能做出这等事，这种性子、城府，断然不是三五两日就能养成。恐怕还尚在东辰国时，便做出过出格之事，所以才会被送到南栖国和亲。

只因历来各国之间和亲，都鲜少有国主的亲生骨肉亲自嫁往他国。而是国主收养臣子之女，甚至是宫女为义女，加封为公主，替真正的公主和亲。

莫然看着手中的帛书，声音哽咽：“母妃，您让我该如何自处？”

过了良久，莫然将帛书重新放置于铁匣子之中，将匣子合上，再次放回土坑。

就在莫然准备掩土之时，看到了土坑中还有一个露出了一角的铁匣子，莫然再次将匣子取出。

打开匣子之后，里面有着好几个幼时他曾见过自己的母妃倒腾的小瓷瓶，还有几张帛书。

莫然拿起瓷瓶，将瓷瓶一个个打开放到鼻间轻嗅，七八个瓷瓶里，无一不是让女子无法生育，让孩子夭折，胎儿胎死腹中这等阴私狠毒之物。

莫然仍记得年幼无知的他，问他的母妃，瓶子里是什么东西时，他的母妃笑的好不温柔的说：“千灵宫不比其他主子娘娘的宫殿，日日有人洒扫。所以母妃做了点驱逐蚁虫的药，以免被蚁虫咬伤。”

药都是阴毒之物，帛书……莫然已不想再看，无非就是关于这起子药物的药方罢了。

莫然将两个铁匣子重新深埋于土中，最后回了韩玥的寝殿。在寝殿里待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走出寝殿，离开了千灵宫。

走出宫门后，莫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母妃，这是然儿最后一次回来看您了！)想罢，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