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般无二

再醒，已是第二天早上，他正端着药，呆呆地望着我。

　　“王？”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把药放下，站起来行了个礼，又端起药来，说：“王，喝药！”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接过药一饮而尽。

　　“张颜，这名字，可满意？”

　　“满意！”他点点头，露出笑容。

　　“满意便好，便好。”我也笑了，可是，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些什么。“对了，以后就叫我无言吧。”

　　“臣不敢。”他低下头，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为之颤动。

　　也许，我想要的，不过是当年那个毫无拘束，天真活泼的小张，也许，上天偏不随我意，无妨，他好便可。

　　“有何不敢，之前你是狐身是可没这般拘束。”我苦笑道，也许，“他”真的回不来了。

　　“那时还小，不懂事，更不知君臣有别。”他将手背到身后，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强忍。

　　我一把抓过他的手，挑开袖子，果然，全是淤青。

　　我想，定是她的杰作。管事婆婆的孙女从小黏着我，仗着她的天赋，吵着要嫁给我，现在管事婆婆因我而死，自是不能亏了她，所以就封她为天和郡主，如此，她更是黏我。

　　“说，谁打的？”

　　“只是一不小心摔得罢了。”他抽回手，将袖子放下遮住了淤青，

　　我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来人，把天和郡主请来！”

　　“是！”

　　不一会儿，人就被带来了。

　　她一身白衣，墨发披在肩上，她一出现空气中就多了一股胭脂水粉的气味，应该是精心打扮过，可我的心思只放在我身后之人身上。

　　“臣女，参见妖帝！”她跪了下去，娇嗔地说道。

　　我沉默。

　　一切都变得很寂静，仿佛时间静止。

　　半晌，我见她快坚持不住，开口说道：“你可知罪！”

　　她楞了一下，说，“臣女不知。”

　　“那本帝告诉你！”我笑了笑，“仗着妖力欺负弱小，这是其一，仗着身份，专横跋扈，这是其二，随意诛杀逃犯和平民，这是其三。还需我列举吗？”

　　“不需要了。”她木然地站起来，说道，“其实，你只要说，你不喜欢我，我就会走的，何须扣上如此多莫须有的罪名吗？”她看向我，顿了顿说，“无言，难不成，你还没有忘记小张，所以找了个替身？”她抬起手，指着张颜，冷笑道，“长得真是一般无二！两千年了，你还真是痴情！”

　　“闭嘴，够了！”我的手紧紧地的攥着茶杯，直到，砰地一声，茶杯碎裂，我的手和衣袍被水沾湿，“许陌，我们的帐，今天就算完了吧，你也该下去忏悔忏悔。”

　　她诧异的盯着我，“你都知道了？”

　　“是呀！忘了吗？我是忘尘公子，千年前端了丹沁火老窝的忘尘公子！”

　　“也是，你向来聪慧。”

　　“那你说，这团灵火会不会告诉我一切，”我似笑非笑的说，“对于那个害他全族之人，你说......”

　　我的手上窜出一团灵火，然后变成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