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剑术

饭后是练习剑术的时间。

　　由于凯瑟琳年纪过小的关系，她只能用花剑，与此同时负责教导她剑术的以诺克也用花剑。“为了保持协调性。”，他拿起轻剑仔细观察时说道，“也为了避免我失手伤到你。轻剑好久没用了。”以诺克托着轻剑的护手盘，剑身在阳光下泛起蹭光晕。

　　这的确是个理由。

　　“记得戴好护具。”，以诺克偏头说，“我可不保证不会误伤。”

　　为了避免第一次练剑受重伤，索性以诺克穿着贵族击剑的传统服装，而凯瑟琳则身着改造过的链甲。玛雅蹲下来帮凯瑟琳戴胸甲，凯瑟琳眨了眨眼，任由玛雅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把发髻的中心放低。

　　“你擅长用那只手？”

　　听见以诺克的问题，凯瑟琳眨了眨眼，她认真地回想。“左手。”，她如此说，“怎么了？”玛雅帮她系好链甲的腰带，凯瑟琳低头看她去拿护膝绑在自己的关节。

　　“左手持剑，右手拿护面。”，以诺克托起他手上的护面，“你要和你的对手拿法相反。虽然我两只手都可以，但是你以后很少会再那么幸运碰上我这样的对手了。”

　　链甲已穿好。尽管链甲要比一般护甲轻很多，然而重量依旧不如想象中的轻松。凯瑟琳不适应地活动肩肘处，以诺克垂眸看见她，轻声笑了。

　　“这可不行。”，以诺克把属于她的护面交给凯瑟琳，“你以后还要穿铠甲。铠甲要比链甲重得多，骑士剑也比花剑重很多。”

　　继而他把花剑交到凯瑟琳手上，凯瑟琳连忙腾出手去接，结果沉甸甸的重量一拿到手险些失手摔倒地上。故以凯瑟琳愣住了，以诺克没有笑，后者蹲在她面前手把手地板正她不正确的姿势。

　　“要记住，剑尖向下。”，他站起来，“现在，让我们先行礼。抬头看着我，我做什么，你做什么。”

　　玛雅退去一旁。

　　一声鞋跟碰撞的声音，凯瑟琳目不转睛地注视以诺克。以诺克右手持剑，左手持护面，他站成丁字步，花剑被他竖着举到胸前，最后他冲凯瑟琳微弯腰（注：和一般击剑有出入，所以是九囿大陆击剑的礼仪）。不得不承认以诺克天生的贵族气质极为自然，凯瑟琳右手托起护面退后一步，却险些由于链甲的重量被自己绊倒。

　　阳光的温度随时间走向冰冷，光线自窗台斜泻进房间，墙壁上挂的巨幅向日葵油画像是被金线勾勒。以诺克挽出漂亮的剑花将花剑收在剑鞘，他低眉看向凯瑟琳。“不要沮丧，这是每位初学者都要经历的，这只是说明你还不适应它。或者是链甲。”，以诺克皱眉，“还是脱了吧。果然还是太碍事了。”玛雅匆匆跑来，她蹲在凯瑟琳旁边，凯瑟琳摇头。

　　“你一开始穿链甲了吗？”她问向以诺克。

　　“是的。”，以诺克蹙眉，“但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

　　“那就继续吧。”，凯瑟琳没有听他的话，“继续吧。麻烦你重新做一遍动作，我觉得我可以的。”

　　没有办法，任何人都知道特里维廉的死脑筋，作为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好哪里去。“那好吧。”，以诺克毫无纠葛地起身，“让我们再来一遍吧。”他走到原来的位置，凯瑟琳冲玛雅颔首，玛雅轻声走至墙边。

　　按照原先所说，以诺克往后退了一步站成丁字步，他向凯瑟琳行礼。凯瑟琳也往后小心地错步，再次因为地板和鞋跟摔在地上，声音过于沉重导致以诺克听到声响也忍不住皱眉。

　　“再次问一遍。”，以诺克阻止了玛雅近前，他看向凯瑟琳说，“你确定还要穿戴链甲吗？”

　　这回凯瑟琳拒绝的非常利落，好似刚才执着的人不是她。“不，我想脱掉。”，凯瑟琳低头摸向链甲连接处的绳带，“我想要脱掉它。这要怎么解开？”她严肃的语气引得以诺克挑眉，玛雅听到这句话即刻走到她身边帮她解开链甲。

　　“我以为你要再坚持一会。”，以诺克耸肩，“看来是我错了。”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凯瑟琳不赞成地说，“既然它对我来说是累赘，那么我抛弃它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这个理论确实有意思，以诺克闷笑出声。“你会一杆子打到很多坚持主义者的。”他笑着打趣道，凯瑟琳不解地看眼他，玛雅已经帮凯瑟卸下链甲。

　　于是他们互退一步，彼此敬礼。即使凯瑟琳的动作不太标准，然则对比起刚才实在好太多。规范动作是下次的机会，他们先要节约时间去学习基础动作。“按理来说还要对裁判行礼，如果有人和你比试的话，要记住这一点。”，以诺克带上护面后手中剑直指对手，空余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说，“对决时禁止说话和喊叫，由于我们是学习所以暂时忽略这一点。如果在对决期间必须要解释，除去护面举手叫停。不可恶意挑衅，不可穿着不齐，不可在对手由于任何原因摔倒后追击，严禁威胁没有武器的人。友好比试时，记住，不要用开过刃的佩剑。”他停顿，用花剑轻击凯瑟琳的肩部。

　　“这是花剑的第一击。重剑是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佩剑是上身，头盔和手臂。”，以诺克回到位置后做方才的动作，“得分后要回来，如果不是比试你可以继续打。花剑击剑中易错的点我会慢慢告诉你。首先，调整自己的重心，下盘要稳。在我刚才刺击你时你用剑身防守，在这里不行。而且你的步伐过大，即便没有链甲的重量因素也会前倾后倒，很容易破坏平衡。”

　　在护面下，凯瑟琳皱眉。

　　“不要着急。”，以诺克无奈地说，“每位初学者都会犯这些错误，这很常见。”

　　“好吧。”，凯瑟琳说，“让我们继续。”

　　语气听起来很不甘心，以诺克微笑起来。

　　“原地。”，他顿了顿，“在原地，移动中根据不同的距离合理完成向前一步，弓步，一步弓步直刺。”

　　“我来演示一遍，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