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魏婴之幼时回忆

我叫魏婴，字:无羡。

　　父亲:魏长泽，父亲本是云梦江氏江宗主的家仆，后与母亲相识后，便离开江氏，至于是什么原因离开，我不得而知。在我记事时有幸见过江叔叔一面，当时父亲让我喊他江宗主，对他不能不敬，他却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喊他江叔叔，还说父亲是他的好兄弟，并不是什么仆人，在我的印象里，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我很喜欢他。

　　母亲:藏色散人，师承抱山散人，母亲成年后因艳羡外面的自由天地，不想被困山上，便与师祖拜别，从此离开师祖，踏上了寻找自由，除魔卫道的历程，夜猎时认识了父亲与江叔叔，三人一同受邀赴蓝氏求学，母亲的性格在蓝氏也闹出了不少乱子，这也是后来听父亲说的，当时年纪尚小，也记不得许多事，现在回想，记忆里只有零星碎片。

　　我的名字，魏婴是母亲取的，当时还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何意义，母亲便说希望我长大后如同婴儿一般永远保持单纯美好的笑脸，永远可以乐观开朗快乐积极的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

　　字，无羡，便是父亲取的，父亲说希望我长大后，不管他人如何，无论遇到何事不要艳羡别人，要保持自我，更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

　　…………

　　今日的我一如往常，娘亲扶我在驴子上，爹爹讲了个笑话，逗的娘亲哈哈大笑，虽然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看到娘亲笑脸盈盈，想必是个美好的故事，我也开怀大笑，我笑了，娘亲笑意更浓，爹爹亦然。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久之后父亲母亲在夜猎途中，遇到意外，双双离世，我也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此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某天，站在雪地里的我又冷又饿，实在是饿极了，看到有人掉了一个馒头，我急忙上前捡起，弹弹上面的灰尘，刚要送进嘴里，不远处一个恶犬对我虎视眈眈，我急忙逃走，它却步步紧逼，把我逼近一个角落，我害怕，我惊恐，瑟瑟发抖得躲进角落，恶犬却大声吼叫，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就要被咬死了，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恶犬不见了，发觉有人触碰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惊恐之下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穿着干净，白衣加身的小哥哥，他送给我一个拨浪鼓，以至于以后看到拨浪鼓心里暖意丛生，自此后便爱不释手。反之，也留下了一个怕狗的阴影。

　　一个人孤单久了，有时也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一个人吃讨来的饭菜，习惯一个人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习惯一个人躲在黑暗处遥望星空，喜欢一个人生病时无人问津，习惯了一个人独行于苍茫天际之中。

　　习惯久了，偶尔幸运来临，觉得不真实，觉得不踏实，觉得是一场美梦，不敢去触碰，不敢去清醒，更不敢去细细品味。

　　怕，一碰，梦，就碎了！

　　怕，一醒，梦，就没了！

　　不管怎样，美梦也好，噩梦也罢！该来的始终会来。

　　又一个某天，我抱着母亲留给自己仅有的一件衣服，在街上寻寻觅觅的找着吃食，看到不远处的木质推车上好多吃食，剩菜菜叶，半块的馒头，半拉的包子，虽然是别人丢弃的，可是对与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来说，也能填饱肚子。

我走到木车前，扒拉开上面的一层烂叶子，发霉的馒头，最底下还有一个不算脏，也不算霉的半块馒头，捡起来刚要吃，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我的面前，叫了我一声魏婴，那人俯身蹲下给了我一个完整干净的馒头，我拿在手里，狼吞虎咽，顾不得一丝仪态。

　　那人对我说:“魏婴，跟叔叔回家好不好。”

　　我知道，他就是父亲常常提起待他如兄弟的江叔叔。

　　我看到江叔叔当时看我的眼神，慈爱，心疼，我就知道我又有家了，不再流落街头，不在饥寒交迫，不在与恶犬嘴下夺食。当时的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笑着嗯了一声。

　　江叔叔领着我，回家，回莲花坞，江叔叔在路上问着我最近是如何度过的，我一一告知，就连怕狗这件事也告诉了江叔叔，江叔叔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把师弟江澄的三条小奶狗送人了，惹得他大喊大叫，对我也不怎么友好，我觉得很抱歉，很麻烦江叔叔。江叔叔却说。

　　“阿羡，在莲花坞，你不需要为你没做错的事道歉，记住了。”

　　那个夜晚，江叔叔离开后，我独自在房门外待了半宿，只因我的到来，让江澄不得不送走了他的几条小奶狗，他很伤心，很难过，我也觉得很抱歉。以至于后来我困意难耐又寒冷非常，不得不去敲江澄的房门，他却放狠话让一群狗来咬我，我害怕，我恐惧，快速逃离了莲花坞，跑到外面攀上了一棵树，趴在上面，又冷又怕，生怕有狗来咬我。

　　可是后来来的却是师姐江厌离和师弟江澄，江澄赶走我后，后悔了，他怕江叔叔责怪他，也知道错了，来给我道歉。我原谅了他。

　　我从树上掉了下来，腿摔伤了，师姐背起我，江澄打着灯笼，师姐一路把我背回家，她的背好暖，就像当年我在母亲背上的感觉一样，觉得很安全，觉得很温暖，觉得自己以后又有了家人，亲人。

　　回到房间，江澄和我冰释前嫌，欢乐起跳。

　　师姐给我们带来了莲藕排骨汤。

　　那个味道，清香，爽口。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和江澄一起校场修习，一起莲花湖采莲，一起喝师姐做的汤，一起调皮，一起被罚，一起长大。

　　在莲花坞的这些年，江叔叔懂我，师姐疼我，江澄护我，可是虞夫人却不怎么喜欢我，从小到大无论犯没犯错，我可是江氏祠堂的长客，每每犯错与否，都会被罚跪祠堂。

　　被罚的时间久了，也练就了不同寻常的厚脸皮。

　　可是，谁愿意天天被人责怪，天天被罚，可是每个午夜醒来，总会幻想，如果父母还健在，也会心疼现在的我吧！

　　母亲虽然故去多年，但是她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

　　“人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不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坏。”

　　是啊！记得别人的好，你就会学会感恩，如果光记得别人的坏，你就会恨意丛生，那样，人活着，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