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望向自己的手腕,从床上下来,在桌子上又找到了那把水果刀。
我毫不犹豫地用它刺穿我的皮肉,扎入我的心脏。
2.
又来了又来了。
根本就逃不出去,心脏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但它依旧完好无损地在胸膛内跳动着。
这里根本无解。
3.
我放弃了。
所有挣扎都是徒劳,我只能活着。
终端亮了起来。
[去凹凸大赛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关于这个世界,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作为回报,为我办事。]
我看完了祂发给我的所有信息,背下了凹凸文对照英语的翻译,坐起身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一间看起来应该不错的房间,不过完全与我的审美相悖,这让我本来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我看向窗外,是一片大花园,里面开满了很多我根本不认识的花,太过于绚烂,太多了,隔着窗户,我似乎能闻到很多种花混合起来浓郁的气味,让我作呕。
4.
我换好了衣服,躲开穿着统一的仆人,走到围墙边,最后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皇宫,然后翻墙逃了出去。
我偷走了码头的一艘商用飞船,然后带着价值不菲的货物们瞒过士兵,驶向无边的宇宙,逃离了这颗星球。
5.
遇上宇宙海盗这件事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我只是想去凹凸星完成所谓凹凸大赛,然后让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胆敢让我替他办事的人让我能去死。
他们让我停下飞船。
我停下了。
一共四个人,登上了飞船,我坐在驾驶位上抱着臂,冷眼旁观他们掠夺飞船上的货物。
“啧。”我开始不耐烦了,“喂,搬完了吗?我急着走。”
那个带着星星头巾的像是他们的老大,他一直和另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孩站在我附近。
“大哥。”那个戴着帽子的男孩开了口,“查到了。”
我看到了,是一则寻人启事,上面是我的照片。
“亚棣星的皇女啊……”那个带着头巾的看起来若有所思,“这家伙可比货物值钱。”
我握紧了匕首,扭过头去寻找控制台上有没有自爆装置。
我并不是怕回到亚棣星,那个星球的王很宠溺他的女儿,他并不会怪罪“我”,就算是加强巡视,增强守卫,我一样能够逃出来。
我虽然好事,但我绝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而且,我也很不喜欢被人利用,我极其厌恶那种感觉。
白发脏辫的少年后面跟着个金发的男生,他们向那个带着头巾的说货物已经全部运完了,我听见那个白发脏辫的叫了一声“雷狮老大”。
雷狮?听起来有点儿耳熟,之前好像听到过。
不过这不重要,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想带我走的话,我又不怕死,不过重来一回真的很麻烦。
6.
“你们货也拿完了,能走了吗?”
我能看出来他们很危险,但我不怕。
他们只能对我产生性命威胁,而我不怕死,我不会死。
我本来就是死去的人。
我脚边炸起雷电。
“你还没资格跟我提要求,鶸。”
他在威胁我,我感到新奇,我从来没被人威胁过。
我反而笑了起来,反问:“你又有什么资格呢?”
“希望你清楚,我是海盗,你以为我会惧怕你是哪个星球的皇女吗?”
“呵,我从来没有以亚棣星皇女的身份跟你说话。”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很意外。
我的终端响了一声。
我自顾自打开短信,我能感受到他审视我的目光。
“哦,是吗?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我的四周降下了好几道雷电,其中有一束甚至烧焦了我的头发丝。
他在提醒我专心。
7.
我仍若无其事地看完了整条信息,关掉终端。
我捻起被电焦的头发,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削断了。
“所以呢?那重要吗?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这样威胁我,我以什么身份跟你说话,有什么区别吗?”
“那倒也是,为什么要逃出亚棣星呢?据我所知,亚棣星是创世神所偏爱的星球,土地富饶,人民安康,你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雷狮意味不明地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呢?雷王星三皇子雷狮殿下,你又为什么带着你的表弟——卡米尔叛出雷王星呢?你的通缉令可比我还值钱。”
那条信息是这四个人的全部资料。
雷狮的脸色变了,他旁边的卡米尔看我的目光更加警惕。
“我们走,卡米尔。”
卡米尔转身之前又看了我一眼,眼中的警告和威胁不加掩饰。
他们雷王星时兴威胁人吗?
手中没有握住足够威慑到我的筹码,还妄想胁迫我。
我笑盈盈地看着羚角号启动,然后再次启航前往凹凸星。
8.
我有完整的地图,到达凹凸星完全是时间问题。
但是,我可能走之前没挑一个好日子。
在遇到雷狮之后,我又航行了四五天,飞船上的物资不够了。
我正好即将到达一个星球,我已经在飞船上航行了一个星期没有停顿了,我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我降落在了那个星球。
不过比较不凑巧,那个星球没有受到神的眷顾,贫瘠荒芜,漫天风沙,人民哀声怨道。
不过我不是个心善之人,我也救不了他们,我只把这当作长途跋涉后的放松时间,慢悠悠晃荡了大半个星球,在那里浪费了大半个月,才搜集完物资。
在这期间,我见到了一个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
他怜悯那些人,却又无能为力。
我不是个热情的人,只是继续做自己的事,却没想到总会见到他。
他似乎是迫降在这里的,因为我看到了他乘坐的飞船。
那艘飞船应该是遭遇了陨石潮,损坏挺严重的。
很巧,那艘飞船就停在我的附近,修船的机器人看起来憋坏了,因为那个少年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它摆弄着工具零件,得知我也是要去凹凸大赛时,就总提起凹凸大赛的残酷,时不时劝我不要去。
“小姑娘,凹凸大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可不是过家家。”
我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微眯了眯眼。
“我要去寻找一个终点,”
它显而易见地没听懂我的话,不过我不在意,那又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