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法庭前夕（二）

让大家没想到，忠青社又派人活动了，在罗慧玲锁在公屋楼层上上下下全命人刷上油漆，当然是那些上不了台面，否刺，恐吓，谩骂，侮辱等词，这可是把大家气得够呛，谭星奇派人运来白色涂料，压着怒火和居民一起粉刷着。

可是碰到这种事情，损害了自己利益，怎么会有人不唠唠叨叨默不作声？

王姐又带领大家七七八八开始了。

“你们还不肯搬走吗？一家倒霉，弄得满公屋鸡犬不宁，住在这家人隔壁，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刷什么刷？待会照样被人画花。”

......

方家虽然有怨气，可以就选择了沉默。

“我...”谭星奇气得按耐不住，方婷见状一把拉住了他。

方敏边帮忙做工，边翻阅着教材。

突然“哐噹”的一下，整栋楼陷入黑漆漆。

邻居又开始发怨抱怨。

“跟方家在一起真是倒霉到家，电居然停了。”

“人家其他栋都有电，就我们跟扫把星一家在一起没有。”

“迟早会疯掉，真是要命，扫把星啊。”

……

“你讲什么啊？”话罢，谭星奇发气将面前的一桶涂料扔到说话人面前：“找死吗？说谁扫把星，再说一遍试试？”

“星奇，不要啊。”方婷奋力拉住。

众邻居纷纷吓得关上家门。

谭星奇压住火气低声道：“阿凯，叫人去看看，还有，再多叫些人来，在周围守着。”

“是，星奇哥。”

“好啦，大家，进去吃饭吧，菜都凉了，走吧，星奇，还有，阿博。”话罢，罗慧玲拉着谭星奇和方婷，方芳进入了家门，方展博则未理会，依旧一人刷着墙壁。

滴滴滴。

谭星奇接通。

“星奇哥，查清楚了，兄弟们刚刚没留意，来了几个忠青社的剪完电线开车就跑了，没有抓住。”

“OK，底下守夜的人足够吧。”

“够了，铜锣湾，油尖旺两个线。”

“行，联系人马上来修。”

“有些许许迟了，我怕修...”

“绑也绑过来，连夜修好，照我的话做。”

“是，星奇哥。”

挂掉电话，谭星奇坐下。

方芳点好蜡烛，五人围坐，面对一桌的饭菜，大家却都显得索然无味，各个都若有所思。

邻居小犹太发现了方展博，，可也没有过多言语，默默选择了陪伴，默默打亮电筒，在其一旁。

吃着吃着，罗慧玲却难以下咽，于是她放下碗筷：“我去刷墙了。”

方婷跟着出来，也一起加入了刷墙。

方敏也按耐不住，谭星奇拉住她：“坐下。”随后伸手擦了擦溢出的泪水，深呼吸后，将情绪压下去：“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坏人斗，听话。”，话罢，给方敏盛了一碗粥。

方敏乖乖点了点头接过粥，强令着自己吃起来。

这时候，丁孝蟹带着兄弟给丁蟹请来了香港一流律师。

“丁先生，你这个案子，的确很多地方对你不利，不过我们仔细研究了你和控方的证供资料，我们绝对相信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将你原来的谋杀罪改成可原谅自卫杀人。”香港一流律师王全鸣分析着。

“啊？”丁蟹有些迷惑，听不懂名词意思。

“可原谅自卫杀人。”

丁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将可原谅自卫不提杀人两个字，改为原谅自卫错手另一个人长眠，这样行不行？”

面对丁蟹这番胡编改造的词语，律师们显得有些无语，纷纷看向丁孝蟹。

“爸，字眼的事情慢慢再说吧。”丁孝蟹圆场。

“不行，法律上字眼很重要的，是不是呀王律师？”

王律师摇了摇头：“我们会尽量帮你向法官求情，给你减刑。”

丁蟹拍了拍桌子，显得很疑惑：“你们不是要替我打赢吗？减刑？可原谅还要判刑啊？”随后转头望着丁孝蟹：“你没告诉他们老爸不能坐牢吗？”

“哎，爸，你不知...”

丁孝蟹想说什么却被丁蟹打断：“行了，行了，那个王律师，如果这样呢？”丁蟹故作思考：“我儿子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在台湾坐过十四年牢了。”

听到丁蟹这番话，丁孝蟹有些无语，只得无奈点头。

“丁先生，那是另一个案子。”王律师解释道。

“行行行，那我告诉法官，可以让法官来同情我。”

听到丁蟹这番话，全程只能无言以对地左顾右盼，相互对望。

“那我...打死人就没得辩护了，OK，我觉得还有一件事可以想，我们还可以打的就是打感动的方法，只要我们能使法官和陪审团，让他们为我洒下同情之泪，那我们就算赢了。”丁蟹自说自话道。

全程继续安静和无言以对。

“我觉得可以，因为我的前半生呢？的却是好值得人同情，我这半生都被‘情义’两个字累死，我们可以赢得法官的同情，就会判我无罪了。”

王律师终于开口：“丁先生从来没人这么打官司。”

“我知道这点牵强，不过中国人最中意打感情牌了。”丁蟹振振有词。

“可是法律有明文规定...”

王律师正要解释着法律，却被丁蟹打断：“你不要读死书，你知不知道？法官是人，陪审团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像你在路边，看见一个一瘸一拐的乞丐，你会给他钱，他又没有给你工作，为什么给他钱，因为同情啊。”

王律师终于无言以对到极点拿起包准备带着助手离开：“对唔住啊这场官司我不打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喂喂喂，王律师...”丁孝蟹试图留住。

“丁先生，我入职以来从未打输过一场官司，我不想因为你破例。”

丁蟹有些惊慌：“王律师，我只是提出意见，如果你们觉得不行就算了，别这样就不救我了，我读的书少，我不会讲话，拜托你了。”

丁孝蟹也赔笑脸：“拜托啦，王律师，酬劳加倍，麻烦你了，帮帮忙，帮帮忙。”

这时候，王律师冷静下来，方才坐下：“丁先生，我希望你绝对信任我们。”

“是是是，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我，我明白，我知道。”

“是这样，明天是打这场官司的第一场，到时候法官会照例问你认不认罪。”

“那他们问我，我怎样回答？”

“到时候你就尽量斯文点答法官，你不认罪，那么第一堂就完了。给法官和陪审团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过了明天我再同你谈，我们先走了。”话罢，王律师带着助手离开。

丁蟹自言自语：“说得对，第一印象很重要，尽量答得斯文点...”

“爸爸，你听他们的话，照做就行了。”

“听话，我听他们的话，我就是要斯文点，斯文点回答，总之越斯文越好，今晚好好揣摩一下...斯文。”

而罗慧玲一家，只要谭星奇不在，依旧会被骚扰，虽然那帮混混不敢再上楼，却在屋背后过分的开起舞会来，在楼底下大半夜闹闹糟糟，让整栋楼，更是无法安宁。

丁孝蟹四人在家围坐。

丁旺蟹翻阅着文件喃喃：“这个形式对我们很不利，再怎么下来也会判个两三年不等啊。”

“哼，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让方展博跳海，让她全家吃不了兜着走，我不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搞他们我就不姓丁。”丁益蟹不紧不慢点起一根香烟说着。

“可是，这个谭星奇，不知道怎么站的队，处处与我们作对。”丁利蟹喃喃。

“怕什么，谭星奇不是就靠他老爸的人脉罩着吗？要是咱老爸出事了，就算有他谭星奇，我也定让方家生不如死。”丁益蟹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邪魅的笑容，近看是人瘆得慌。

丁孝蟹却在一旁边喝酒边露出一股更是让人难以近瞧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何人都在劫难逃。

丁蟹则在监狱反复排演着今日律师所言的斯文回答状：“各位陪审员，我不认罪...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我不认罪...”

就这样，反复练习了一晚，到满意为止，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