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不起。”走到树林的边缘，晓星尘先开口道，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道什么歉？”江澄勉强压着自己的怒气，语气颇算平静。

“我们不应该不和你说的。”晓星尘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他们之前只是觉得江澄知道了会骂一顿，所以就下意识地瞒着他，却忘了，这样的行为，只瞒着他，好像是把他排斥在外了一样，实在是有些过分。

“没事。”江澄一愣，反应过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挥了挥手，心里的怒气和被排斥的隐隐委屈却是消散了不少。

“对不起/抱歉。”薛洋、阿箐和魏无羡也说道。

“没事。”江澄说，心里的气也差不多消散了。

“那我先走了。”魏无羡在树林边缘向他们挥挥手，这里是最靠近藏书阁的一片树林，刚好对着那里的一扇窗子，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是真正好看今天好戏的一个好位置。

“走吧走吧。”江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会拦着你似的。”

看他不像生气的模样，魏无羡才转身走了。老实说，虽然阿箐薛洋最小，可是他们一直是把江澄当最小的那个照顾，无他，他的性格太像小公主了，又傲娇又别扭，他们私底下叫他“师妹”，这个名字还是阿箐那个损货起的，他们觉得莫名契合，这么个名称就在他们之间传下来了。

他们目送魏无羡走进了藏经阁，那样子，活像在看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

“怎么还没反应啊？”聂怀桑在树林边缘着急地踮起脚尖张望，“他不会是已经被蓝忘机钉死在窗户上了吧。”

“不用担心，他生命力顽强得很。”江澄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来做什么，脸又黑了，语气不善地说道。

“放心吧，魏无羡他灵力很强，还拿了剑，起码能和蓝忘机打几个来回。”阿箐还在低头琢磨手里的书。

看到她还在看他带来的那本书，聂怀桑赶紧上前拦下来，“箐……兄，你一个女孩子看春宫图不好吧。”说着他就上前要把阿箐手上那本书拿过来。

然后，他还没过去，就看见阿箐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聂兄，你看春宫图可真是涉猎颇广啊。”

“啊？”聂怀桑顿在原地，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然后他就看见阿箐把她刚刚才翻到的两本书举了起来，那两本书也是春宫图，却不似其他春宫一样，讲解的是男女之情，而是分桃、断袖之癖，翻开的两本书上一本是男男，一本是女女。

看到那图上所画之物，聂怀桑的脸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看到旁边人那不对劲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道，“我之前来姑苏蓝氏太过匆忙，便从那万宝阁里买了最新一堆春宫图，也没仔细看，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啊！”说着，他看向离自己最近的薛洋下意识地求救道，“洋兄，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吧？”

看薛洋不理他，只自顾自地看着前方，其他人，一个长辈，一个一看脾气就不好，他只好愁眉苦脸地看向罪魁祸首，“箐兄，你一个女孩子看春宫图真的好吗？”此时，阿箐已经把两本书和上了，还细心地和那几本男女春宫隔开了。

此时，听到他这句话，她抬起了那双狐狸眼，一脸不屑，“现在这件事还讲究男女之别吗？”语气理所当然，好像他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聂怀桑……聂怀桑快急坏了，他当然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那样子说，只是为了岔开话题啊！太尴尬了。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尴尬，薛洋收回看向藏经阁的目光，顺便眨了眨眼，刚刚不小心看到了阿箐摊开来的春宫图上两个男子交缠的身影，他承认，他当时的确是莫名被灼到了眼，赶紧移开了目光，也莫名感到尴尬，可能也只有阿箐那样厚脸皮的人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看那些图还大大咧咧地摊开在众人面前吧。薛洋心里想。

但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尴尬，他还是出来帮聂怀桑解围了，“魏无羡可能是被蓝忘机发现他偷工减料被要求重新写了，出师未捷身先死。”他说。

从这句话中，聂怀桑听出了满满的幸灾乐祸，不像阿箐那样故作正经分析实则开玩笑的样子，也不像江澄那种表面嘲讽内里担心的语调，薛洋这明明显显是想到了这件事真实发生的情形并为此幸灾乐祸。

不过他怎么想跟他没关系，聂怀桑感恩于他的解围，把他从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赶紧顺着他的话头说，“说起来，箐兄和洋兄看起来都是颇为……不拘一格的人，”聂怀桑说，“为什么会在对你们明显没用的家规上浪费时间呢？”

说真的，这点他是真的好奇，不单是在接薛洋的话，也是为了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要知道他们这种平常跟薛洋他们比起来都算乖乖崽的乖乖崽被罚抄家规都会忍不住偷工减料，他们怎么会不偷点懒呢？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了。

薛洋张了张口正要说话，藏经阁那里传来一声怒喝，“滚！”

声音清朗，如泠泠玉石，好听动人，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声音的主人——蓝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