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莲藕脑袋误听言

哪吒叹气，自顾自地说：“开始我以为这一路的难度至多跟对付妖族大帝一般无二……”

“所以倒是挺希望她跟我一起走的。可是现在对付了魔族的人后，现在妖族又插了进来，这一路比我想象中的危险多了！”

“我怕我害了她……你看我今天差点护不住她，终究还是我实力不够！”哪吒低下头，有些自责。

神荼也安慰道：“莫慌，你的实力还是有的，若不是你之前大战石记分身，耗尽法力，你还是可以一斗诸怀的。”

“何况诸怀是上古妖兽，你在耗尽法力的情况下还能与之一斗，可见你不俗的实力。”

“不过这条路凶险是真的，日后还有什么等着你们，谁也不知道。”

“是啊，太凶险了，我至少还是个莲花不死之身，可她还是一条未得道的小龙。我倒是希望她不参与进来，至少生大于死。”

“所以你就想赶她走？”神荼反问。

哪吒摇摇头，表情十分纠结：“我不知道，我想，又不想。”

“若因生死你也不必如此纠结，人生短短几十秋，无非是人间走一趟，你虽是莲花不死之身，也并非战无不克的，若是日后小龙女知道真相会如何内疚？那便是比死了还难受。”

“这个道理我明白。”哪吒无奈道。

“世间之人若真看透生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孤魂野鬼了。我守度朔二十载，捉鬼无数，多是些留恋人间之徒，可他们留恋的不是人间物，而是人间人。生者思念亡者，亡者留念生者，但到最后都是尘归于土，不如珍惜当下。”

哪吒有些惊讶地看着神荼，他一直以为神荼呐口少言，没想到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多谢指点，我去虎牢看看！”哪吒翻身下床跑了出去。

“往北五十步的地方。”神荼提醒道，随后听到哪吒一声回应。

“要天亮了。”神荼看向窗外已有泛白迹象的天际。

哪吒来到虎牢外，这是一个方形的大房子，除了一个进出口，竟没有一扇窗户。

哪吒犹豫了一下，让法宝变为了人，“老大！”几人齐声一喊。

“我等下有事要跟小龙女说，你们跟着不方便！”

几人会意一笑，风啸歌便带头离开，还一副十分懂的表情说：“没问题没问题！”

哪吒无语地撇了撇嘴，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虎牢里十分阴暗，还不时传来一阵阵呼啸声，简直跟老虎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这地方还关着老虎？

哪吒七拐八拐的，最后在拐角处终于听到了小龙女的声音。

“所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

“是啊，他比哪吒还要跟我早一点，我小时候还挺喜欢他的。”

哪吒愣住了脚步，眼里的光飞速地暗了下去。

青梅竹马，比他还早一点的，不就是摩昂吗？

原来在小龙女的心里是摩昂。

哪吒仿佛被一道凉水浇灌，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哪吒想冲上去问一问，但心中的勇气早就一泄而光。他转身，失落地离开了。

“但是我一直只把他当做我的哥哥来敬重，以前是将来也是。”小龙女和郁垒站在一间牢狱外。

郁垒笑着摇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熟你们，替不了你那位哥哥可惜，也替不了哪吒高兴。”

见小龙女想反驳，又赶紧说：“你也别急着反驳，我这可是抓鬼的慧眼，我看得出来你对哪吒的真心实意。”

小龙女撇撇嘴，也就任由他说了。不过这事能跟抓鬼相提并论吗？

“人世间的情爱只要是两情相悦，那我也高兴一见。不过，我看哪吒那脑袋不是一般的空啊哈哈！”郁垒大笑一声。

“他心中有天下苍生，有人间大爱，可能暂时不会想这么多吧。”小龙女抿嘴，无奈一笑。

郁垒不屑一呵，脸上依旧挂着笑，说：“什么人间大爱，人间小爱的，这二者相悖吗？再说天下志士何其多，要我说，你就直接点，给他挑明了！”

小龙女惊讶地看向郁垒，心生佩服，居然这么直白。

“前辈以前是有喜欢的人吗？”小龙女听郁垒说了这么一大堆，肯定不是有感而发。

“我可没有，你别胡说！”郁垒当即一口否决。

院子里，法宝们正在和子庚比射箭，哪吒坐在房子门口，神情凝重。

突然从空中一只长矛飞了过来，擦着哪吒的脑袋，直直地插在了后面的门上。

哪吒一惊，站了起来，围栏外面响起一串嘈杂声。几个法宝全部围了过来，发现围栏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很多扮相奇怪的人。

那群人让开了一条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蓬头野人被抬了出来，此人一张虎皮缠在身上，神色还十分惬意。

“叫姓蔡的给本大王出来！”那野人一声大喊，对面山上都传来了回音。

“什么姓蔡的，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里没有姓蔡的！”风啸歌也跟着他喊到。

“嘿，可真能扯谎啊！老子来了也不是一两回了，还能找错地方！我看你挺面生的，怎么？还找护院了？”那野人说着翘起了二郎腿，十分不屑道。

正说着，空中一个桃枝朝野人飞了过去，野人一惊，急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那桃枝直接将椅子击散了。

“你又来找抽了！”紧接着又传来郁垒的声音，嗖的一下，神荼郁垒和小龙女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哪吒看见小龙女，明显顿了一下，也不张口喊她了。倒是小龙女见哪吒出来了，自然是好不兴奋地朝他跑了过去。

“你！”野人见状，愤怒地朝神荼一指，见神荼抬眼瞧他，又指向郁垒：“搞偷袭！卑鄙！”

郁垒疑惑地哈了一声，那明明是神荼扔的，郁垒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他说找姓蔡的，可我们这里没有姓蔡的啊！”子庚上前解释原由。

郁垒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他找我，我姓蔡。”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

“啊？你不姓郁？”火龙问。

“我原姓蔡，名郁垒，不过度朔山一方常称呼我们神荼郁垒，我也就没人记着我的姓了。”郁垒解释道。

“什么跟什么！姓蔡的，赶紧把桃果给本大王献上！”那野人见他们忽视自己，还聊上了，立马愤怒地一声大喊。

“隔三差五就来要果子，你累不累啊！”

“这是什么人啊？”绫儿见此人如此嚣张，不由得好奇。

“隔壁山上的野大王，不足为道。”郁垒无所谓地回答。

“什么不足为道！信不信等会就把你的树连根拔走！”野大王说着，作势要冲进来。

神荼凌空吸起地上的一块桃枝，横眉冷目道：“你试试。”

野大王止住了脚步，心想：对面人好像比往常有点多。于是嗤鼻一哼：“今天不是拔树的好日子，你们给本大王等着！”

于是一声令下，外面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别走啊！留下来拔树啊！”

小龙女见没什么大事，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哪吒身上。见他面色红润，小龙女这才松了口气：“恢复得挺好啊！”

“肯定呐！也不看看小爷有多厉害！”哪吒这才缓缓露出笑容，恢复往日娇纵得意的表情，拍了一下胸脯。

“是是是，你个大莲藕最厉害了！”小龙女低头轻笑道。

“所以我也用不着你帮忙了！”哪吒话锋一转，让众人愣住了。

小龙女一愣，抬头望他，问：“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