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薨了。”
他只当没有听见,只是抱着他的尸体,。
恐怕他早已经知道了。
我无法感同身受,就在他身旁陪着他,已经全军覆没了,一切已经回天乏术。
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李承鄞累的睡着了,他趴在我的肩上,脸上不知道是那些西洲人的血,还是他大哥的。他的手紧紧牵着太子殿下。
我看着他,心里很心疼,想起我祖父战死的时候,心里憋的喘不过气来。
啪嗒一下,一滴水滴在了我的手上,是李承鄞的眼泪,他的眼泪可真多,流了那么久还没流尽。
“再哭,就要成一眼枯泉了。”我替他擦干了眼泪,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略表我的哀悼。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些野果,喊李承鄞和我一起吃,吃了还赶路,人总不能失去希望 。
可我推了好几下怎么也不见他醒。
“糟了,李承鄞!”我死命掰扯开太子殿下,李承鄞的左腰处有个很深的伤口。
“草药,草药。”我骑了马找遍了长着草的山坡,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棵棘草,祖父告诉过我,这东西对刀伤有奇效。
我打了水,猛喝了两口,又给李承鄞喂了几口,他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可还是很骇人。
无法,我只能把我的披风撕下一半给他包扎,草药半敷半用,剩下的只有祈求上苍。
此时关乎整个曲家的性命和皇子的安危,我每过一会就给他换药,死死盯住他。
不过我还是累的睡着了,后半夜的时候李承鄞把我推醒了,他已经好了许多,看样子起码可以走路。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你醒了。”
“嗯,多谢”他努力扶着那颗老树想要站起来。
“走,搬救兵,将功折罪。”他爬上马,语气像极了陛下,我吃了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走,去都护府搬救兵,将功折罪。”
我们赶了两天路,到达了澧朝疆土的最西处,也是里西境最近的,联系最密切的地方。
太子殿下的尸身被连夜运回了上京,举国皆哀,李承鄞几天几夜没有睡觉,只在军帐里排兵布阵,裴照看在眼里,可却不敢劝他。
他连一个坏脸色都不舍得摆出来,完完全全是另一个裴照了。
“布兵,攻打西洲。”他冷冰冰的下达了命令。他的心已经被仇恨淹没的几乎要窒息了,没办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澧朝用了重兵, 西洲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赵将军连夜围了西洲的国都,让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来,一粒粮食也运不进去。
他打算和西洲打消耗战,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耗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西洲。
这才应该是皇室的五皇子,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李承鄞。
已经围了三天,我终于憋不住了。
我冲进帐里全力反对这场战事。
“翊王殿下,请另寻良策。”
“不可,这是最佳方法。”李承鄞也是直接了当。
“李承鄞,一码归一码,不管是为兄报仇还是为澧朝开疆扩土,你建功立业,都不该牵连城中百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将军应该比我明白” 李承鄞看都不看我,只看着旁边的沙盘。
“李承鄞!城中的妇孺,老人有什么错,不要一时冲动,就让成千上万的百姓为你赔命。”我拉着他 ,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祈求能够看出他曾经的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