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澜皱皱眉,看了看,还是盖上了桂花酒的坛子,让人收拾了桌子上了菊花茶,摆摆手让人退下,然后看着愣神的苏云苓。
虽说如今苏云苓最好是好好睡一觉,可是这表情,怎么看都是不宜动弹的样子。
仿佛,稍微一动,就要哭的样子。
苏云苓还在天人交战,用不灵光的脑子思来想去辨认眼前的两个江临王,桂花香渐渐淡了,那两个江临王也慢慢变成了一个,等空气中的桂花香散了,熟悉的龙涎香就浓了起来。
难道两个江临王变成了一个,那龙涎香也要加倍?苏云苓迷迷糊糊的想着。
但是,渐渐的,稍微清明了一点的苏云苓发现出不对劲儿来。
“香气怎么这么重?”苏云苓有些迷惑,又仔细嗅了嗅,之前屋子里都是熏的龙涎香,清新淡雅,怎么如今要用这么浓?
之前嫌弃她有血气也就算了,可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还点这么重的香?
难道王爷以为女子的月信要来一整个月?
苏云苓被自己吓到了。
后来又一想,叶知澜年少时就来到军营,身边连个通房丫鬟还没有的时候就遭遇了那种事情,十有八九根本不了解女子月信,说不定想岔了也说不定。
熏香这种东西浅浅熏一点有利身体,可是也不能太过了。
而且太浓了,怎么看都像个暴发户的样子。
又想到王爷身体上的不便,苏云苓突然原谅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叶知澜,还生出许多怜惜来,而且十分想跟他解释一下他在认知上对女子的误会。
“王爷,女子月信这种东西,一个月也就几天,不是来一个月的,苓苓已经过了,所以不需要熏这么重的香。”苏云苓一脸认真,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叶知澜一愣,脸有些热,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
所有的自厌,沮丧和无可奈何都如潮水一样刷的退去。
所有的他以为都变成了可笑的误会。
他们两个,都想岔了。
就像是两个约好在树下见面看日出的孩童,在树下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对方,总觉得是自己来的早了,或者是迟了,总之是辜负了伙伴的期待,一边茫然无措的生气,同时又懵懵懂懂的自责着,等的日上三竿,结果一扭头,才发现对方在树后面噘着嘴委委屈屈的等着自己。
然后呢,两个孩子就并排着坐在树下,分享了揣在怀里一天的糖果,肩并肩的等着看日落,傻呵呵的笑着,仿佛是笑自己的行为有多荒唐,又仿佛是笑这有趣的误会有多有趣。
怎么,就都没想起绕着树转一转呢。
苏云苓醒过来,一睁眼,仿佛回到了刚嫁过来的时候。
不过就是天色黑了而已。
雪岭见她醒了,端过来一碗跟之前一样的醒酒汤。
苏云苓被醒酒汤的酸苦折腾的眼泪汪汪,一抬头,就看到了叶知澜带笑的眼睛。
那眉眼,当真是顾盼神飞。
说什么叶韶光是京城第一公子,要是叶知澜在京城露了面,叶韶光得天天躲在宫里哭。
正所谓色绝为醴,艳绝为殊。
如此殊醴之人普天之下估计也就这一个。
还让她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