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夏末的清晨总是带着的热意，却又比晌午多了层薄纱似的凉。

老槐树的叶子绿得发沉，被风一吹就簌簌晃。

蝉鸣刚起了个头，稀稀拉拉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在树影里打着盹似的叫两声，倒衬得整条巷子更静了。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左右。

陈思思和孔雀走到娃娃店门口时，就看见玻璃窗里映着两个小小的影子。

推开门，风铃叮铃晃了两下，齐娜正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菲灵站在她腿上，两人都望着窗外，像是等了好一会。

陈思思“齐娜？这么早。”

思思把背包往旁边一放，孔雀已经飘过去跟菲灵撞了撞肩。

齐娜回过头：

齐娜“思思，孔雀，你们来了。”

她声音里有点发紧，显然是没怎么安生过。

菲灵朝她们眨眨眼：

菲灵“我们刚到没多久，想着早来会能清静点说事。

空气里飘着点木头和花香混合的味道，倒把夏末的燥气压下去不少。

齐娜跟着思思一起进了里屋：

齐娜“思思，银尘那边，到底要不要同意啊？”

思思给几人泡了杯花茶，转过身看向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陈思思“同意啊。”

齐娜“啊？”

齐娜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

齐娜“可……可她是禁忌之地的人啊，和武神凌一样。万一……”

陈思思“没有那么多万一。”

思思打断她。

陈思思“你想过吗？银尘主动来找你缔结契约，本身就是个机会。”

陈思思“武神凌在我这里，他的封印因为契约变弱了，这才让银尘有机会出来。”

陈思思“反过来想，如果你和银尘缔结了契约，是不是也能握住她的一部分主动权？”

齐娜皱着眉：

齐娜“可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反而给人类世界招麻烦？”

陈思思“麻烦已经来了。”

思思抬眼看向窗外，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陈思思“银尘为什么想缔结契约？她自己说了，是想降低身上的封印，得到自由。这说明她和世王之间，未必是一条心。”

齐娜有些沉默，心里的焦躁似乎也被思思的话压下去了一些。

陈思思“而且，”

陈思思“武神凌现在还需要我维持契约来压制他的封印，他不敢轻易乱来。银尘如果和你缔结了契约，相当于我们手里攥着两个禁忌之地的人。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齐娜“嗯。”

陈思思“等会银尘来了，不用怕，有我们呢。”

夏天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掀动了桌上的几张画纸，带着热烘烘的气息。齐娜看着思思，对方脸上那股“没在怕的”的从容，一半是因为确实聪明，另一半，大概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正踮着脚，靠近的是怎样的深渊。

——

阳光越爬越高，斜斜地漫过娃娃店的柜台，把架子上一排排仙子的纱裙照得发亮。

孔雀就拽着菲灵飘到了货架旁，手里拎着件缀着蕾丝的小披风。

孔雀“菲灵你看这个！给你也试试？”

菲灵转了个圈，裙摆扫过柜台：

菲灵“颜色太浅啦，我还是喜欢红色的。”

这边的两人趴在柜台上看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