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来自圣域

　　“这里够安静了吧。”苗纹纹倒了杯茶递给小川，“你要的红茶。现在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嗯，谢谢啊，小丫头。”小川泯了口红茶，“手艺不错，勉强可以和小珑儿第一次泡的相比。”

　　“请说重点。”

　　“句句是重点，”小川嗔怪道，“怎么，你没有听过雨玲珑这个名字吗？我真怀疑赤焰七星是不是她亲生的，连自个儿老妈叫什么都不知道？”

　　“星仔哥的妈妈？”苗纹纹有些惊讶，“你，你不会和星仔哥的妈妈一般大吧？”

　　“怎么不会？我还长他们七八岁呢！”小川狡黠一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江小川，来自圣域六方的凤羽宗，算是个长老级别的吧。对了――你知道圣域吗？”

　　“……”纹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心里对“圣域”这个地方倒是多了几分敬畏，“所以……圣域是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地方？”

　　“呵！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地脉灵气充沛，自然环境比较好，人呢，也很注重养生罢了。平均寿命也就比你们这儿长个几十年而已。我的话——”小川轻轻挑眉，拖长了声音，用指腹来回摩擦着杯沿，“体质更特殊些……反正就是会显得年轻一点。总之，时候到了，还是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不同。”

　　“那你……哦不，您，前辈您可以告诉我一些圣域的事吗？尤其是星仔哥的父母。”纹纹急切地问道。

　　“先讲明一点，凤翎骑是我们的，等到我把事儿办完，我可是要带走的，当然，我看你小丫头资质不错，如果你想拜入我们凤羽宗门下的话，凤翎骑我也可以送给你哦。”

　　“可这是……”

　　“哎！”小川挥手制止了纹纹，“现在我要开始讲了，在我说完之前，不许插嘴。”

　　“请讲。”纹纹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圣域、明渊、甲虫王国是昆虫大陆的三个主要地区，总面积大概占了昆虫大陆的百分之七八十。反正不知道多少年前发生了怎么档子事，这仨地儿一直也不来往。甲虫王国，你最熟悉，是三个地区中疆域最辽阔的，实行君主制，还是搞世袭的那种。明渊的话，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是个实行民主共和的国家，其首领是通过选举产生的，而且那里科技极其发达，听说最近还造出了个遥控型的骑刃王。我们的凤翎骑就是几十年前那里的一个师傅做的。”小川泯了口红茶，往窗外瞅了瞅，“快下雨了，去把窗子关上吧。”

　　“嗯。”纹纹乖巧地点点头便走去关上了窗户。不知道他们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苗纹纹凤眉轻蹙，忧心想道。

　　“好了，现在是重点内容，我老家圣域。它呢，没什么称得上‘体制’的东西，武侠小说看过吧？我们那儿跟那其中的各种武盟啊门派啊有点像。总的来说，就是以‘武’定高下，以‘武’定尊卑。这个‘武’，考的就是骑刃王技术。你也知道，骑刃王有攻击型、平衡型、防御型等几类，所以为了因材施教，我们的前辈创立了七大宗，圣域也被划分成了‘六方加一心’，‘一心’是七宗轮流当的，十二年换一次，现在是龙息宗。其实，就像是几个部落凑合到一起的那种，也是各管各的，不过每年也要在当主管的那家开几次会。”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不过，你们现在的国王倒是挺懂变通的，几十年前跟我们商议要送人来这儿培养，所以现在作为合作伙伴，圣域和甲虫王国的关系也不差。只是你们很多人不知道这个罢了。唉！也不明白那老头儿想得啥，有什么不好公开的，搞得像个黑市交易。”小川左手托腮，神情有些无奈。

　　“接下来就是你迫切想要知道的，赤焰七星他爹妈的破事儿。唉，我都不想提！哼，这倒霉催的赤焰鸣鹤！恨得我牙根痒痒……”小川一脸的气愤，好像如果赤焰鸣鹤现在在场，她一定会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赤焰鸣鹤，是你们国王送来的第三批人里的，强是挺强，可惜人品不咋地，好显摆、爱炫耀，目中忒无人，说话贼刻薄，人哪疼他往哪戳，不积口德，就显他机灵似的。总而言之就是……就是特讨厌！”

　　“嘻嘻，”纹纹捂嘴笑道，“要真这样，星仔哥的妈妈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前辈是跟赤焰叔叔有什么过结才这样说的吧。”

　　“谁跟他有过结！鬼丫头，让你说话了吗？闭嘴！”

　　“唔……”

纹纹立马迎合地捂上了嘴，但还是“咯咯”地笑个不停――突然发现，这个“前辈”是个很好玩的人呢。

　　“唉，我们家小珑儿真是瞎了眼，才——呸呸呸，是那个贼货拐骗了我们纯真善良的小珑儿！”小川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坚定地说道，“我们小珑儿可是凤羽宗的宝贝，是老宗主的掌上明珠。她的骑刃王天赋之高让人望尘莫及，当年的她可是被誉为‘圣域第一的天才美少女’。在那个赤焰鸣鹤来之前，她可是保有‘千场不败’的战绩啊！我的小珑儿，璀璨夺目，明艳动人……”

　　“前辈，口水。”纹纹强装镇定地递去了一张纸。

　　“哦，谢谢。”小川迅速擦了擦，尴尬地轻咳两声，“我们继续。呃……我们说到……对，说到赤焰鸣鹤了。他进了龙息宗，开始了开挂般的人生，成了龙息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左手搂兄弟，右手牵美女，驾驶龙战骑横扫圣域各大宗门，各种名誉头衔冠军奖杯之类的拿到手软。可我家小珑儿怎么能忍受这个拽炸天的鸟人在圣域耀武扬威?所以啊，就有了写进历史书的一课——《湖山八百战》，他俩大概约着打了八百场比赛，主要地点在我们辉地和翼地的交界湖山。”

　　“是因为总赢不了对方才比那么多次吧。”纹纹说道。

　　“……”江小川撇撇嘴，“是因为他俩约定说输的要给先连赢十场的人做奴隶。可惜他们都没成功。结果，就因为那么几次比赛，我家小珑儿就被歹人骗走了！我到现在都没怎么明白这怎么档子事儿……”

　　“后来结业考试结束，赤焰鸣鹤要回国了。先提一句，被送来培养的人要是没有通过结业考试是不能回甲虫王国的，而且还要隐姓埋名重择身份。赤焰鸣鹤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我珑儿呢，肯定舍不得他走，但自己又不能去甲虫王国。所以该怎么办？那个二货就出了个馊主意‘潜逃’，结果逃到星汉沙漠腹地就又被追上了，当然我记得他们的计划是很周密的，好像是因为被某个知情人出卖了才被抓住的。他们也是傻，哪儿能什么人都信呢！要是告诉我，我肯定守口如瓶，怎么着都会帮他们的嘛！”

　　“其实啊，您才是最讲道义的那个。”纹纹说道。

　　“切~小丫头不用着急夸我，我只是想看到小珑儿开心而己，”小川又叹了口气，“被抓回去后，他们都受了罚，赤焰鸣鹤那小子被打得挺重的，半年才恢复好，我们珑儿虽然没被打但也被关了那么久的禁闭，抄了上千份的《圣域守则》。再之后，就又是一个被铭记的历史节点――斜阳道通关战。七位宗主，五场比赛，四天三夜……最终，还是这几个后生赢了。”

　　“是哪几个？”纹纹瞬间抓住了重点。

　　“不就是你们那个前圣兽队嘛！钢铁龙是跟赤焰鸣鹤一起来的进修学员，拜在坤山院门下，铠甲元震就是我们本地人了，他是天穹门的人。不过，铠甲元震会来帮赤焰鸣鹤倒是有点儿猫腻，毕竟，他俩也是对方的劲敌，关键还是情敌！唉，都怪我们小珑儿魅力太大。”小川连连摇头叹息，可脸上却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那后来呢？他们，他们遇害你们知道吗？”纹纹问道，“总不会因为他们离开了圣域，你们就漠视他们的遭遇吧？如果这样，你们也太不尽人情了！”

　　“怎么会，我可是始终跟珑儿保持联系的！凤羽宗好歹也是珑儿的娘家人，哪有不管自己孩子的！只是当年那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不仅是甲虫王国的政坛上风起云涌，还有圣域，当时作为主管的天穹门居然连续十天闭门谢客，只见消息进不见消息出。许多被派去甲虫王国的密探也都不见了踪影，包括我们派去跟着小珑儿的人也全没了，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就失去了跟他们的联系。后来，甲虫王国那边传来了圣兽队因忤逆国王，又涉嫌残害什么贵族而畏罪自杀的消息。我们宗主当时就被唬得一怔，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随后就要带我们去找那国王。可就在路上，天穹门突然派人拦住我们，铠甲元昊又跟宗主说了半夜的话，这才劝回来......”江小川神情潸然，欲言又止，抬眸望向苗纹纹，并不确定她能否理解那其中的种种关节，于是也便不再说了，“后来，甲虫王国国王亲派了最能代表他的人——他的大女儿——前来慰问，对种种事由作出解释，以求两域继续和谐共处......再后来，这件事也便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了了之。我不信珑儿死了，更不信什么‘畏罪自杀’。她曾经经历过多少坎坷磨难啊，那样深的磨难、几次都是几乎丧命的磨难，都没本事夺走她的命，你说她会走自杀这条路吗？”

“我们都不信的，”江小川继续说道，“他们也知道的确不是。但他们可以承认圣兽队死于某些‘仇家’之手，而我们圣域则不能。因为一旦承认他们死于甲虫王国的‘仇家’之手，至少为着珑儿和铠甲元震的缘故，圣域和甲虫王国也无论如何都免不了正面冲突，”她的眼睛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我当时找了好久、好久、好久......没找到珑儿，也没有找到她的骑刃王……这么多年了，珑儿，她真的不在了吗……”

房间陷入静寂，两人沉默不语。

　　“前辈，或许您可以找赤焰爷爷问一下，他也许――哦，凤翎骑就是爷爷给我的。”苗纹纹温言道。

　　听到她的话，江小川神色一变，顿时严肃起来，道：“对，我这次要办的事之一就是找他问个明白。丫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甲虫王国吗？”

　　“要把凤翎骑拿回去？”

　　“不，不仅仅是这样。甲虫王国，圣域甚至还有明渊，都要变天啦！圣兽队又出现了，当年那档子事到底还是要被拿出来清清楚楚地数一数。”小川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雨下大了......”

　　“只是，我们现在也是竹叶青砧板上的肉，自身难保，又能帮您什么呢？”纹纹皱了皱眉头，“要是星仔哥知道了这些事，恐怕会更难过吧。”

　　“竹叶青……啧啧，”小川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人，我只知道他也是跟赤焰鸣鹤同期的学生——但他跟圣兽队有什么关系吗？”

　　“嗯？前辈不知道吗？就是他害了星仔哥一家！”纹纹愤怒地答道。

　　“什么？你解释……”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纹纹，开门！出事了！”是七星的声音。

　　“怎么了，星仔哥，这么慌张，”说着，纹纹快步走去开了门。只见七星浑身被雨浇了个透，很是狼狈，大口大口喘着气。

　　“钢……钢千翅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但是紫云校长和参议员正在商量着说要把他送出学院，甚至还要将他除名！”七星说道。

　　“怎么会这样？铠甲神呢？作为队长他不应该去先了解下情况吗？”

　　“不知道，申报弃权后就不知道他去哪儿。有人说是夏巡守把他带走了。总之，纹纹你先去医护中心照顾一下钢千翅，我去找院长说。”七星话还没说完就拉着纹纹奔了出去。

　　“喂，你们！”小川招了招手，“这群不省心的孩子！”